天劍宗幾乎將整個滄玄大陸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蕭曼的蹤跡,不得不將目光盯在與蕭曼交好之人,可無論是百藥堂還是金家,都不見蕭曼的蹤跡,哪怕天劍宗刻意打壓金家,也不見蕭曼出來。
嶽天下又傷得太重,不得不提前閉關養傷,嶽燃在蕭曼離開後,則是獨自進了煉獄塔,成為第二個通關煉獄塔的人!
“十年了。”嶽燃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著眼前的榕樹,神思邈邈,以前蕭曼總是喜歡坐在榕樹的樹杈上,說是上麵躺著舒服,他去躺過好幾次,隻覺得硌得慌,不過上麵的風景到是不錯。
“少宗主,下雪了,回屋吧。”楊威拿了鬥篷出來,見嶽燃看著院中的大榕樹發呆,不由得歎氣,蕭姑娘離開後,少宗主總是看著院中的榕樹發呆,不用猜他也知道,少宗主在想蕭姑娘。
“下雪了啊。”嶽燃抬頭,望著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一片片的飄下來,“還是沒有消息。”
“少宗主,沒有消息是好事,若是有了消息,蕭姑娘豈不是危險。”楊威壓低聲音道,“聽聞宗主要出關了。”
“他要出關與我何乾?”嶽燃幽幽的問道。
楊威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十年前的生辰宴後,這父子倆已經是貌合神離了。
“少宗主,宗主畢竟是宗主,麵上的還是要做得好看。”楊威提醒嶽燃,嶽燃再橫,他現在也隻是天劍宗的少宗主,不是宗主,若是惹惱了宗主,宗主撤了少宗主的位置,少宗主可就一無所有了。
“麵上?”嶽燃冷笑,“隻怕他現在想的是,怎麼在幾個兒子中挑選一個出來奪舍。”
楊威聽了這話,連忙四下看,見沒有外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的少宗主,這話可胡說不得,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恐惹來非議。”
“現在非議我的人還少嗎?”嶽燃冷笑一聲,“人人都在背後說,我是最適合被奪舍的那個人,畢竟我天賦高,又是少宗主,身上還有一半秦氏血脈,除了我,還有更好的被奪舍的對象嗎?”
“少宗主,您多慮了。”楊威寬慰道,“你可是天劍宗的天之驕子,是天劍宗的未來,縱然宗主要奪舍,也不應該是奪您的舍,更何況,宗主一向疼你。”
“疼我嗎?”嶽燃冷笑,嶽天下對他唯一上心的便是他的修煉,想必是奪舍之後,會影響他的修為,若是他的修為越高,對於嶽天下來說,就越有利,“我看未必。”
“縱然宗主不疼你,蕭姑娘終歸是疼您的!”柳含拿了傘出來,給嶽燃撐上,“若是蕭姑娘知道您這般作賤自己,會心疼的。”
嶽燃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十年了,十年間音訊全無,他都要懷疑蕭曼是不是出事了,十年來,連一個口信都沒有,他提心吊膽了十年,生怕收到她被人誅殺的消息,每一天,既盼著得到她的消息,又怕得到她的消息。
“少宗主。”
大長老出現在門外,一隻袖子空蕩蕩的,十年前的一戰,大長老被重創,斷了一隻胳膊,用儘了好藥,都無法再生長出來,大長老如今修為跌至金丹巔峰,在無法前進一步,便卸了職位,成為嶽天下貼身伺候的人。
“大長老來這,有事?”
“宗主即將出關。”大長老看著嶽燃,神色麻木,仿佛他生來便是如此,渾濁的眸子中,隻有冷酷。
“要準備什麼?”
“屆時,宗主會考校少宗主,還請少宗主做好準備。”
“好。”嶽燃冷淡的回答道。
大長老話傳到了,準備離開,嶽燃卻叫住了他。
“大長老,你知道你的手臂為何無法恢複嗎?”
大長老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他用儘了辦法,都無法再讓這隻手重新長出來,他隻記得當時一簇幽藍色的火苗躥上他的手臂,他的手臂便化作了灰燼,若不是他及時斷臂自救,隻怕性命都丟了。
“少宗主知道?”
“不知,但是我知道一法,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什麼辦法?”大長老冷靜的問道,這十年來,他已經失望太多次了,如今,對於此事,抱有期望,卻沒抱多大希望。
“北冥以北,有靈泉,飲之,可活死人,肉白骨。”
“這隻是個傳說。”
“可冥火也是傳說,但是大長老的手臂卻被冥火所燒,化作灰燼。”嶽燃涼涼的說道,“你覺得,這世間,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大長老微微蹙眉:“少宗主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我隻是告訴大長老,若是大長老的修為再無法恢複,這長老的位置怕是要騰出來了。”嶽燃語氣涼薄,“我的好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必大長老最是清楚不過。”
大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嶽燃,隨即轉身離去,他當然知道嶽天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對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殺手的人,其他人對於他來說,估計沒有他不敢殺的吧!
可縱然知道,他又能如何,嶽天下乃是化神期的大能,除了天玄宗那位,還有誰能與他一較高下,臣服於強者,這是弱者沒有辦法的選擇。
嶽燃看著大長老離去的背影,眼底陰影一片,看來嶽天下真的傷的很重,閉關十年,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想考校他,想必那具身體,被雷天澤重創,已經無法使用了吧。
“少宗主,宗主要出關了,會考校其他幾位公子的修為嗎?”
“考校他們做什麼?”嶽燃幽幽的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我又豈會全無準備,他若是沒有壞心思還好,若是他敢對我做什麼,我可不會拿他做父親!”
楊威咽了咽口水,他總覺得他的腦子在脖子上搖晃,有些不穩,後頸還有些發涼,更覺前途一片迷茫,若是換了以前,他定然會另謀出路,可現在,他想拚一把,繼續跟著嶽燃,若是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那麼,他一輩子都隻能做一個任人使喚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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