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最嚴重的時候,樓道門都被雪封住,推都推不開。
大院的鍋爐房,由一天燒兩回改為一天燒三回,可還是不暖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雲歲歲夜裡再冷得滾進顧鈞懷裡時,他不會推開了。
在溫暖的懷抱裡醒來,雲歲歲捏了捏近在咫尺的精壯胸肌,心中默默感歎:看來她這婚呐,是離不成了。
嘻嘻!
抱著她的男人身體微僵,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彆鬨。”
雲歲歲撅了撅嘴,“我也沒乾什麼呀。”
聲音軟糯,像帶著鉤子。
顧鈞喉結滾動,謔地起身,拿她沒辦法似的說:“起吧,一會該遲到了。”
說著,自顧自地起床收拾。
雲歲歲忙把被子掖好,生怕熱乎氣散出去,咬牙嘟囔:“要起你自己起,反正冰塊子不怕凍。”
說完便又閉上眼,哪怕隻有一分鐘,這床她也是要賴的。
等她收拾好,外頭天已經見亮了。
拉開窗簾,就看到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終於停了,太陽出來,看起來也沒那麼冷了。
可雲歲歲知道,現在才是最冷的時候。
她從空間裡拿出能充電加熱的羽絨馬甲,外頭又套了件棉襖,下頭是李文娟縫的大棉褲,和一雙皮靴。
出門前,又戴上帽子和手套,還把軍大衣穿上了。
可即便這樣,外頭的冷風還是讓她打了個寒戰。
院子裡好些人在鏟雪,對雲歲歲這圓滾滾的模樣見怪不怪。
這年頭,穿得少是因為沒得穿,絕不是因為不怕冷。
在絕對的嚴寒下,人是沒有怕不怕冷一說的。
當然了,也沒有真正保暖的衣服。外頭站倆小時,穿多少都得凍透。
顧鈞正在大門口清雪,離老遠就看著一個球過來了。
還是他家的球。
雲歲歲也看到了他,學著前頭新兵的模樣給他行禮,“顧副團好!”
奈何穿得太多,胳膊抬不起來,顯得怪模怪樣的,惹得王勇他們想笑不敢笑,憋得肚子疼。
顧鈞也無奈,瞪了手底下的兵一眼,又幫她把帽子戴端正,“雲大夫好,雲大夫辛苦了。”
雲歲歲大聲道:“為人民服務!”
恰逢沈司令員來視察清雪情況,看到這一幕,笑嗬嗬地感歎道:“顧鈞不僅自己表現突出,家屬思想覺悟也高,不錯。”
純是來搞笑的雲歲歲心虛一笑,話都不敢多說就跑了。
等路徹底通好已經是下午,黃秀斌也終於能啟程去接媳婦了。
聽到他離開的消息,雲歲歲並沒有太多反應,已成定局的事,她向來不會自尋煩惱。
她如往常一般上班下班,剛回了大院,就聽說宋政委要打離婚報告的消息。
軍人離婚可不是小事,如果不是特彆嚴重的問題,一般是不會提出來的。
雲歲歲正疑惑著,就見李文娟在走廊那頭跟她招手。
她順勢去了孫家,剛坐下,李文娟就拿出剛煮好的鹽水花生,一邊吃一邊說:“你說這何燕咋就這麼缺德,容不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小西還住著院呢,她就鬨過去,說啥都要下跪,還扇自個巴掌,逼著小西原諒她。小西才多大啊,哪見過這場麵?差點沒嚇得又進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