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歲怒從心起。
四米,不會說話,那不就是她之前救過的陳四米?
一想到小姑娘因為親人的疏忽變得又聾又啞,如今又要被家人賣去當童養媳,她心裡就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小姑娘才多大啊,六歲還不到,這陳家人才是真畜生!
等兩人走遠了,顧鈞鬆開了手,雲歲歲磨著後槽牙問:“這算不算買賣人口?”
顧鈞眉頭也皺著,“不好界定,畢竟是她自己家人,不以童養媳的身份,也可以找其他借口送到彆人家。”
到時候家裡隻說送去住段時間,或者說讓人幫忙照顧孩子,根本沒法判定是犯罪。
而且陳四米是聾啞兒童,智力發育也可能受到影響,難以向她本人取證,基本上沒法給陳家人定罪。
雲歲歲牙都快磨平了,“那就讓他們這麼對待一個孩子?”
顧鈞沉吟片刻,道:“如果陳四米以童養媳的身份被送到夫家,這件事能得到村裡大部分人的證實,那麼即便兩家當事人否認,也沒法影響對事實的判定。”
聽了他的話,雲歲歲眯著眼陷入沉思。
瞧她已經凍得不停跺腳,還不忘記幫助彆人的樣子,顧鈞眸色柔和了幾分。
“初五之前不出門,陳家就算再不做人,習俗也是要守的。”
他溫聲道:“你要幫她也不急於一時,先回去吧,凍感冒了可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雲歲歲哆嗦著吸了口涼氣,“你說得對。”
說完就沿著來時的路小跑回去。
顧鈞邁開長腿,闊步跟在她身後。
等兩人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雖然很晚,但家屬樓大部分窗戶的燈都亮著。
雲歲歲看了眼表,“等咱們洗漱完,差不多也就跨了年了,時間剛剛好。果然還是要找點事乾,不然兩個小時可怎麼熬?”
顧鈞點頭說對。
按照正常人家的流程,年夜飯應該留在跨年的時候吃,不過既然在食堂集體吃過了,就不用再來一頓。
顧鈞直接燒水給雲歲歲泡腳,等兩人都洗漱完,暖暖和和地躺進被窩裡,果然正好過了十二點。
樓道裡的燈熄滅,像一個信號,家家戶戶都漸次熄燈。
新的一年拉開了帷幕。
大年初一,早上依舊是吃餃子,外麵凍著不少,顧鈞直接拎進來煮了。
部隊裡哪怕是年節,也有訓練任務,因此他吃完飯就去了隊裡,走之前給雲歲歲拿出一盒撲克,免得她自己在家沒意思。
昨天睡得晚,雲歲歲醒得也晚,一覺睡到了九點多。
吃了顧鈞給她留的餃子,她拿著撲克就去了孫家。
本想找李文娟和孫家兄弟打牌玩,可一進門,發現吳香雲也在,還是帶著麻將來的。
雲歲歲果斷放下撲克,投奔國粹的懷抱。
瞧了眼明顯坐不住的孫繼東和對打牌完全不感興趣的孫繼軍,她說:“人不夠呀。”
李文娟自告奮勇:“我去找!”
說這便推門出去,沒一會,就把趙秀文和鄭小玲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