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年初三,她過得都是這種神仙般的飯來張口的日子。
年初四,輪到她去衛生所值班。
一共就三個人,過年那段時間都是馮勝男在衛生所,總不能一天假都不給她。
程英又是個孕婦,所以隻能雲歲歲頂上。
假期之後的早上總是很難起床,尤其是冬天。
被窩外的冷空氣威力不亞於生化武器,被子更像是有法術一樣,總能把人封印得死死的。
顧鈞起床後叫了雲歲歲三次,最終都是以她的“再躺兩分鐘”結束。
無奈之下,他隻能沉聲在她耳邊說道:“再不起我要幫你穿衣服了。”
雲歲歲瞬間清醒,哆哆嗦嗦地起床換衣服洗漱,順便偷偷瞪顧鈞一眼。
到衛生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馮勝男正在收拾東西,下午準備回公社去看看她的知青朋友們。
好巧不巧,雲歲歲下午也要去新立公社,於是兩人對接好工作,就一同出發去鄉下。
新立公社離鎮上最近,馮勝男下鄉的地方要遠一些,到了新立公社,兩人就分開了。
雲歲歲先是去書記家裡,問問之前菘藍根的使用情況,順便大概了解一下老鄉們最近的身體情況,還有上回被野豬撞傷咬傷的人都恢複得怎麼樣了。
書記笑著道:“都去軍總醫院看過的,除了劉老大家的小子還在醫院住著,彆人都回來了,沒啥大問題。”
雲歲歲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那陳四米呢?她怎麼樣了?”
書記眉頭微微皺起,歎了口氣,“那孩子是個可憐的,回來之後一直發燒,她奶還讓她洗衣服做飯,這麼冷的天,水多涼啊!幸好她爸良心發現,跟陳老太太說讓四米在家躺幾天養養病,這才能歇著,聽說現在燒已經退了。”
雲歲歲心下微沉,麵上卻沒表現出來,反而淡笑道:“那就好。”
“我帶了藥過來,正好去您說感冒嚴重的那幾家看看。”
書記點點頭,熱情道:“行,我送你出去!”
兩人剛出門,就見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看到雲歲歲難掩俏麗的臉蛋,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湊上前來,“書記,這誰啊,你家親戚?”
書記眉頭皺了皺,“瞎說啥?這是鎮衛生所的雲大夫,我都跟你們家說多少回了,不要大夫一來就關門,連衛生所的大夫都不認識,我看你們以後有個病啊啥的找誰去!”
男人沒臉皮沒皮地一笑,語調油滑:“您早說衛生所的大夫這麼好看,我肯定不帶關門的!”
書記臉一黑,一腳踹他屁股上,“陳石頭,老子是不是給你點兒臉了?你跟誰倆呢?再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看老子咋抽你!”
陳石頭本就瘦,被他一踹差點飄走,連連告饒:“誒呦書記,我就是逗個樂,我錯了還不行嗎!”
書記瞪他一眼,轉頭又對雲歲歲和善笑道:“雲大夫,你不是問四米的事嗎?問他就行,這小子就是四米她爸。”
雲歲歲眯眼看向陳石頭,這人說第一句話時她就聽出來了,他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在苞米地裡瞎搞的男人。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是陳四米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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