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女子,而且年紀看著還不大。
看著就稚嫩,估計也就才十五六歲吧。
朱允熥來到女孩身邊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坐這吃呢?你是怎麼到工地上來的呢?”
女孩兒看到一大群人把自己圍住,害怕的放下了碗。
“對不起,今天是我生辰,我才叫那個叔叔給我打了一整碗粥的,下次我不敢了,你們彆怪那個叔叔,也彆趕我走,我很能吃苦的,真的。”
女孩怯生生放下碗。
“這……”朱允熥看著碗裡清湯寡水的,伸手去拿。
小女孩兒卻害怕的往後一縮,“彆打我,我真不敢了,嗚嗚。”
朱允熥拿起了那還剩小半碗的粥,用勺子舀了舀,看著上麵飄著的油,可見是有葷腥的。
但是怎麼一點兒肉也沒見著,難不成這裡的氏族都是一大塊肉的給?可是也沒看到女孩腳邊有骨頭啊。
“小妹妹,沒有人打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爹呢?”
朱允熥問道。
小女孩兒回答道,“戰死沙場了。”
朱允熥神情一怔,“那你母親嗎?”
“先前這裡不知道怎麼發生瘟疫了,我娘是學醫的,她就去幫忙救治百姓了,但是她自己染上瘟疫了,死了。”小女孩兒說著,眼角滴答滴答的落下了眼淚。
“瘟疫……”朱允熥皺著眉,自己怎麼不記得有奏折說遼東有瘟疫?
“陛下,佛門。”作為貼身大伴的郝有錢馬上提醒道。
朱允熥這才想起來,是佛門乾的這些事兒,當時不少地方都有,但是好在被止住了,沒有大幅度擴大。
“那你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朱允熥再問。
小女孩兒弱弱的回答道,“有……我有一個兄長。”
“那你兄長呢?”朱允熥向四周看了看。
既然有哥哥,那人呢?
“皇上之前北定蒙古,我哥哥隨軍出征,戰死沙場了。”女孩兒回答道。
聽著女孩兒的話,朱允熥端著碗的手險些都沒拿穩。
死在了平定蒙古的那一戰了。
“那你爺爺奶奶呢?”朱允熥坐了下來,坐在女孩兒的身邊。
女孩兒回答道,“聽我爹說,我爺爺參軍了,跟著朱皇上推翻暴元的起義軍,戰死沙場了,奶奶接到爺爺的死訊之後,殉情了。”
朱允熥看著那群站著的官員,“三代忠烈,這撫恤金不少吧?”
“是……是不少。”知縣連連擦冷汗。
朱允熥看向小女孩兒,“你父兄戰死的撫恤金,按理說貧苦度日,也是能過得下去的,而且你們家應該有田地吧?你怎麼會到工地上來呢?”
“我餓,家裡有兩畝地,可是縣官老爺把我爺爺議成了叛亂的罪名,抄了我的家,我沒有家了,嗚嗚嗚嗚嗚嗚。”
女子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朱允熥目光掃視眾人,“所以,功臣後裔,流血還流淚?”
“臣等死罪。”眾人嘩啦啦跪了下來,跪了一地。
朱允熥問道,“這個縣的混賬知縣是誰?”
“皇……皇上,臣陸毅參見皇上,但是這跟臣沒關係,臣七日前才到任啊,前任知縣已經升遷到保定當知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