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白,百鬼夜行。
許令豐喝了酒,血氣翻湧,睚眥俱顫,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小、小妹?”
“哥,你很久沒去看我了。”那張臉,再熟悉不過。
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啊,永遠都笑得那麼溫柔。
可許令豐卻被嚇得臉色蠟白,他緊貼著牆。
似乎這麼做,能讓他安心些。
手指不斷摸著牆壁,終於讓他找到了一處開關,吧嗒按了幾下,卻怎麼都打不開燈。
而此時從門縫裡,可以依稀見到外麵安全出口指示燈的綠色光線,漫入房間……
綠色,在這種環境下,詭異得讓人窒息。
許令豐看著床上的人……
她緩緩掀開被子,
似乎想下床。
許令豐嚇得雙腿發軟,卻還是撐著牆壁,跑到門口。
門把手卻怎麼都擰不動!
怎麼回事?
他拍了下門,“有沒有人,救命——”
而身後的人卻忽然笑了。
在空曠的房間,似乎還帶著回響。
一遍一遍,反複撞擊著他的耳膜,更顯淒厲詭異。
“哥,你怕我?”
“胡夢,你彆裝神弄鬼!”
“你在說誰?”
“我警告你,趕緊給我出來。”
“你好像一點都不想看到我?為什麼?怕我找你索命嗎?”
許令豐整個人緊貼著門,他環顧房間,想找個可以傍身的東西當武器,這才發現,整個房間空蕩得可怕,隻有固定的床、櫃子和桌椅。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都快嚇尿了。
尤其是看到她下了床,步步逼近。
“我是人是鬼,你不是最清楚嗎?畢竟……”
她勾唇一笑,
“當年我是如何過世的,你比誰都清楚!”
“不、我不知道!”許令豐嚇得連連搖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啊……”
“自然是想帶你下地獄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他麵前,許令豐被嚇得肝膽俱裂,尤其是那張熟悉的臉,那般近,似乎要貼到他臉上。
四周似乎瞬間充滿寒意。
涼意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灌入他的身體,他僵得身子不敢動,竭力控製著呼吸和心跳,“你滾、滾開——”
“你是自殺,跟我沒關係!”
“不,是你殺了我!”她的聲音極冷。
像是從地獄爬上來,渾身都浸著涼意,就連呼吸都是冰冷的,冒著寒氣。
許令豐真的要嚇破了膽。
加之喝了酒,酒精催動下,熱意在胸口不斷衝撞翻湧,多年前的事,再次湧上心頭,他恍惚又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小妹的情景。
在醫院停屍間,她就是穿著這件裙子,隻是滿身的雪,將藍色的裙子染成了刺目的黑。
“哥……”
女人一聲輕輕的哥,直接擊潰他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
“啊——”他發出一聲慘叫,推開麵前的人,“你是自殺,又不是我殺了你,你找我乾嘛!”
“我什麼都沒做,全是你活該!”
“許令頤,是你活該!”
“所有人都愛你,你高尚、你聖潔、你美好,我是淤泥、是垃圾、是蠹蟲……是你多管閒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特彆討厭你。”
“你死吧,死了才好,又不是我殺了你,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