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簪純金打造,上麵鑲嵌龍鳳合歡造型,卻不是大蕭國的手藝,應該產自金國。
而龍鳳這種式樣也隻有皇家才可使用。
所以在見到那枚簪子的時候,薛綰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隻是柳如意太過於虛榮了,竟然戴到了宮裡。
又或者她也沒想到此簪子竟然是王妃的,無論如何,此時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巧不巧,王妃卻要在禦花園比試射箭。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估計柳如意再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當時,本王妃進京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之後簪子就丟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王妃語氣裡依舊是驚詫不已。
她竟然還沒想明白。即使成了王妃,換了一套更高級的行頭,骨子裡依舊是草包一個。
“就是啊,民女也有些詫異,王妃的簪子是怎麼到淩夫人手裡了?淩夫人,你說呢?”
柳如意臉上漲紅,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如意巡街的時候撿到的,卻不知是王妃的簪子。”
說罷,她噗通一聲竟跪了下來,態度誠懇。
“求王妃饒恕如意不知之罪!”
她倒說得輕巧,隻是說不知。不知者不罪嘛,原本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隻是事情隻怕沒有她說得那麼簡單。柳如意隻是在避重就輕。
此時,薛綰反倒越加的閒適,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天真的可愛。
“民女愚鈍,有一事不明,還要向淩夫人討教一二。”
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這個時候氛圍如此微妙,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察言觀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倒是皇後發話了:“你有事隻管問吧。”
薛綰謝了皇後,然後轉身看著柳如意問道:“民女也是那麼一想啊,也不知想得對不對,還望各位不要和民女介意。王妃的簪子自打進了上京就丟了,說來可是巧的很,難道不是飛犬幫的人做的嗎?”
一時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倒是柳如意急了。
“你不要胡說,有證據嗎?怎麼證明是飛犬幫的人做的?”
“那麼民女再問淩夫人啊,飛犬幫肆虐上京一個多月了吧,不知淩夫人可有什麼斬獲嗎?”
柳如意語噎。
“這……”
沉思片刻,她驟然抬頭,目光果決。
“不是如意無能,實在是那匪首石雲龍很是狡猾。最近,如意查訪,他在城外關帝廟安身,等如意派人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逃了。”
薛綰連連點頭,一副認可的樣子。
“也是,不過那匪首石雲龍是如何得知信息的呢?難不成有人通風報信不成?”
“你是在說我手下有奸細嗎?”
薛綰輕笑。
“民女怎麼會知道呢?這還要問淩夫人你呢?畢竟淩夫人才是一手經辦人嘛。”
此時,太後卻沉下臉,冷哼一聲。
“霍綰,你不過一介庶民,可是在質疑淩夫人?哀家相信淩夫人的能力,倒不用你來指責一二。”
“民女也不敢指責,不過民女有些東西要給各位貴女看一下,不知皇帝可允否?”
皇帝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情知其中定有隱情,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不能不允,否則倒顯得他有意庇護柳如意一樣。
於是,皇帝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民女的丫環阿喜就在宮外,麻煩請公公把她叫進來。”
薛綰低聲吩咐了侍禮太監。這種地方自然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不一會兒,隻見阿喜進來,手裡拎著一個布袋子。
“民女阿喜給皇帝請安!”
行禮後,阿喜侍立在一側。
“阿喜,把袋子打開給各位貴女看看。”
阿喜答應了,隨即打開了手邊的袋子。
隻見裡麵卻是一袋子的金銀首飾,卻是各種簪子,堆在那裡,金燦燦,明晃晃,耀眼的很。
突然,有一位貴女驚叫了一聲,然後撿起其中的一支玉簪,詫異地說道:“這不是我丟的那支嗎?可是我祖母留給我的。”
另一個貴女也吃驚地拿起一枚金簪:“這是我的。”
隨即,更多的貴女紛紛找到了自己丟失的簪子。
“我們的簪子怎麼會在你哪裡?”
薛綰笑了笑,看著柳如意說:“這個就要問淩夫人了,這些全都是淩夫人家的東西。”
此時,柳如意的臉色越發難看,青一片紫一片。
聽她這麼一問,柳如意惱羞成怒。
“胡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家的東西?難不成你擅闖民宅了不成?”
阿喜卻從懷內拿出一張當票,辯解說道:“我們小姐才不會做那種事情,明明淩夫人的丫環巧兒去我們當鋪當的,淩夫人看看收據。”
天旋地轉,柳如意隻感覺雙腿一軟,幾乎要暈倒在地上。
今日隻怕是要滅我柳如意不成?
不過到這裡,薛綰依舊沒有放過她,而是轉目看著皇帝,婉婉說道:“聖上英明,說到那個匪首史雲龍,民女不才,一並把他帶過來了。”
皇帝依舊是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喜怒不形於色。
這一切,他自然是明白的。
原以為郡主她們幾個安排了一場鴻門宴,不想薛家那丫頭早有準備,將計就計,此時卻被她將了一軍。
那些贓物,還有史雲龍,明擺著都是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