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如初年小不懂事,竟然汙了九殿下的衣服。”
她聲音嬌嬌,神態怯怯,讓人有一種陡生憐惜之感。
驚惶中,她從懷內掏出香帕,忙忙著要來擦拭。
“這可怎麼辦呢?如初幫九殿下擦一下吧?”
看似單純,實則動作親昵。
男女授受不親,她可是不懂麼?
好一個年小不懂事!
阿喜在一旁看得差點作嘔。
演這麼好,怎麼不做戲子啊?
不過九殿下呢,九殿下要任由她擦拭嘛?
再看薛綰,隻是慢慢地喝茶,神態閒閒,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不必了!”
不等她過來,蕭玄徹卻解開了袍服,隨手給了身後的隨從。
“一件汙了的衣服而已,本王也不稀罕,賞給你罷。”
柳如初一怔,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虧她反應快,臉上再次露出燦燦的笑。
“雖如此,還是請九殿下喝了小女這杯酒罷。”
她可是代表幽州百姓敬的酒,他不會不喝罷?
蕭玄徹點頭,接過那杯酒,卻起身來到薛綰麵前。
“本王初來這裡,寸功未建,倒是綰公主心係幽州百姓,出巨資購得五十車糧食送到這裡,實實該敬一杯!”
終於,薛綰抬眸,看了看那杯酒。
酒花蕩漾,漣漪不止。
她沒有接那杯酒,輕笑一下。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身為大蕭國公主,原是儘本分而已,喝不得這杯酒,還給柳小姐罷。”
一時,聰明如蕭玄徹,卻也不知該說什麼。
“綰公主自然看不上這杯酒,想是太淡了,不如小女飲了罷。”
卻是柳如初機敏。她笑著走過來,端起那杯酒,爽快地喝了。
柳權看得熱鬨,此時哈哈大笑兩聲。
“一杯水酒而已,倒把本節度看暈了。如初,你也是一片真心,想必九殿下早已領情了,你且回來坐下。”
由不得,何夫人也陪笑兩聲。
“聽說九殿下還未訂婚,不知可有中意的女子?”
她隻看著蕭玄徹,眸子裡難以掩飾的試探。
總算是說到正題了。
蕭玄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舊是一副閒散的姿態。
“本王心有所屬,隻等此次功成後回京,上表皇上賜婚。”
他細長的眸子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薛綰。
“本王想要的人,逃是逃不走的,勢必要得到才是。你說呢,綰公主?”
被問到的薛綰,怔了一下,露出一個無辜又聽不懂的表情。
“九殿下的心思,薛綰愚鈍,怎麼能洞悉呢?”
又要裝糊塗,是吧?
他索性說得更直白些。
“本王此生若求女子,隻要品行更佳才是。若得此女子,本王此生無憾,一生一世一雙人!”
驟然,薛綰竟像是被電擊中一般,心停拍了一下。
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初淩雲淮也是這麼說的。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這一生,為了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為了他,她和家族決裂,毅然決然地嫁了他,結果如何呢?
她為他守身三年,無怨無悔。
可是轉眼,他帶回來了柳如意!
曾經的誓言說變就變!
原來男人如此靠不住!
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在她心上重重地燙了一下,結成疤。每次聽到這句話都會疼那麼一下。
“祝九殿下早日如期如願!”
薛綰語氣淡淡。
“薛綰有些不太舒服,暫時失陪一下。”
她起身站了起來,飄飄地離開了。
夜風涼涼,天上一輪似圓不圓的月。
再有三天,就是十五了。
薛綰仰頭看著天上那輪月,心想,上京的月隻怕也是這樣罷。
正所謂天涯共此時,千裡共嬋娟。
這時,她看旁邊的草叢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難道是兔子什麼的動物嗎?
沒等她細想,就聞到了一股異香襲來。
不好,迷香!
她身子一軟,然後就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營帳內。
一個巫師模樣的女人正俯身端詳著她,而旁邊坐著的不是彆人,正是蠻國三王子符倫。
“麵圓豹額,果真是鳳凰之命。”
那巫師咂吧咂吧嘴,念叨了一句。
符倫聽得眉開眼笑。
蠻國大王有三個王子,他是三王子。
她若是鳳凰之命,嫁給自己做王妃,自己豈不是龍之命嘛。鳳配龍嘛。
“大巫師,我想娶她做我的王妃。”
符倫乾脆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