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藥,幽州城民的腹瀉自然一一痊愈。
與此同時,質疑綰公主通敵的聲音也漸漸下去了。
終究是查無實證,隻憑蠻人的一麵之詞也算不得什麼,再說那蠻人已經死了。
而經過這次鏖戰,大蕭國損失了幾百人,而蠻人倒死傷四五千,加上逃跑時自相踐踏的還有兩三千,算來卻有八九千人之多。
這一戰實長大蕭國誌氣,滅蠻國威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軍民對抗蠻人的信心。
蕭玄徹將此事上報朝廷。之後,皇帝旨意下來,大加褒賞。
旨意中特意提到了薛綰:綰公主薛綰,殺敵有功,才華出眾,朕意甚喜,特賜封號“賢安”,賞良田千頃,黃金萬兩。
一時,薛綰尊貴無雙。
自來到幽州,之前的壓抑之氣總算雲開霧散。
這一日,阿喜和薛綰午睡剛醒,慵懶地躺在床上,聽著外麵蟬鳴聲聲,勾起滿腹情腸。
“小姐,阿喜當年八歲進府,至今卻已經十年了。十年光景,怎麼一眨眼就過去了呢?”
悠悠地,阿喜感歎了一句。
“是啊,十年如白駒過隙。”
“那時我家裡吃不下飯,在街上乞討。若不是老爺見我可憐,帶回府裡,想必早已餓死了。”
每每提起這個,阿喜都心中一酸。
父親早死,留下她和兩個弟弟,家裡吃不下飯,隻能上街乞討。
“自從進了府,小姐待阿喜親如姐妹,並不曾輕賤阿喜半分,阿喜萬分感恩。阿喜也不奢求彆的,就想這一輩子和小姐長長久久在一起才好。”
忍不住,薛綰就笑出聲來。
“阿喜,你今天可不是呆了不成,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你不和我好,倒要和誰好去?我明白了,可是阿喜等著嫁人呢,想讓我給你找個好人家是嗎?”
阿喜又羞又怒,粉臉通紅。
“小姐又拿阿喜取笑什麼?阿喜這一輩子隻跟著小姐。”
就在這時,外麵有個小丫頭進來,手裡卻拿著一封書信。
“阿喜姐姐,有你的信。”
阿喜的信?兩人都有些詫異。誰會給阿喜來信呢?
接過信,阿喜打開來看,臉色卻凝重下來。
“什麼事?”
阿喜卻把信遞給了薛綰。
薛綰一目十行,粗略看了一下。
原來,信是阿喜兄弟寄來的,母親病重,隻怕沒多長時間了,希望阿喜儘快趕回上京,或者還能見上一麵。
雖說阿喜和母親感情並不深厚,可骨肉血脈,怎麼能不動容呢?
“我看你馬上準備回京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薛綰沉吟著說道。
“小姐也要回去嘛?”
薛綰點頭。
“幽州暫時無事,我正好回去稟告一下父親,避免他過於擔心。”
當初不辭而彆,想必父親會生氣吧。
“明白。阿喜這就起來準備行裝。”
“行裝讓小丫頭來收拾就行,你去街上買一些幽州特產,回去帶給家人。”
說來還是小姐想得周全。
阿喜答應了,翻身下來,穿好鞋子,又拿了一些散碎銀兩,然後走出了紅碧閣。
不想在府衙門口,阿喜正和春蘭相遇。
春蘭是柳如初的丫頭。她們在府內見過幾次,卻並不熟絡。
阿喜和她點點頭,準備離開。
“阿喜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呢?”
“我家小姐命我去街上買些東西。”
春蘭笑了笑。
“巧的很,我家小姐也讓我上街買些胭脂,芙蓉糕呢。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可好?”
本來,阿喜不想和她一起去,想想她可是柳如初的丫頭。柳如初那樣一個人,丫頭又能好到哪裡去?
可眼見她今天這麼熱絡,自己又是馬上離開的人,何必鬨不愉快呢?
“行,你快點啊。”
“你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果然,沒半盞茶的功夫,春蘭就從裡麵跑了出來。
“走吧,阿喜姐姐。”
出了府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阿喜姐姐要采買什麼呢?”
“幽州特產。”
“那個啊,阿喜姐姐我們去走馬街。走馬街全都是特產,整個一條街都是,包姐姐滿意。”
“既如此,我們就去走馬街吧。”
來幽州這幾天,阿喜還從沒來過走馬街。
她由春蘭領著,穿街走巷。
不一會兒,春蘭手指著前麵說:“阿喜姐姐,你看,過去這個巷子就是走馬街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馬蹄噠噠,一夥蒙麵大漢縱馬竄了過來,嘴裡嚷道:“山上的馬匪劫道!”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一人下馬,攔腰扛起阿喜,塞進一個麻布袋裡,放在馬背上,然後一躍而上,呼哨一聲,早已逃遠了。
春蘭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失聲大叫起來:“馬匪搶劫了!”
也不知過了過久,馬終於停下來了,有人將阿喜放下。
眼前卻不是什麼山寨,而是一座營寨。
看見那個營寨的時候,阿喜就感覺心中不妙。
那不是大蕭國的營寨,而是蠻人的。也就是說,劫道的並不是馬匪,而是蠻鬼。
“進去,我家教主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