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子,泛著光,讓人目眩神迷。
王正陽吞咽了一下口水,最終卻抱拳謝道:“那就多謝淩統領了,王某一定會秉公辦事,不會徇私。”
“那就好,那就好。”
淩雲淮這才帶著仆從離開。
果然是銀子好使,一夜奮筆疾書,王正陽立即寫了一封奏折給皇帝,八百裡加急送到上京。
奏折寫的含糊其辭:幽州王的死因確是中毒而亡,隻是臨死前和九殿下交談,兩人似乎有爭執。之後,九殿下離開。次日,幽州王死。
字裡行間雖沒明說是九殿下蕭玄徹下毒毒死了他,但皇帝何等睿智,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蕭玄哲和蕭玄徹一向明爭暗鬥,不過就是為了將來的太子繼承者。
之後,蕭玄哲被貶為庶民,發配幽州,不想又因功封為幽州王,這讓九王蕭玄徹感覺受到了威脅,所以借此除掉他很有可能。
就是這麼一封不置可否的奏折讓皇帝震怒,命王正陽徹查此事,無論是誰,隻要犯法,勢必要懲處。
紅碧閣內,香煙嫋嫋,正中間正供奉著大哥薛祈年的牌位。
蕭玄徹進來的時候,看了看上麵的牌位,竟拿起三根香,點燃,插進了香爐內。
“九殿下,今日得閒喝茶?”
薛綰從裡麵走了出來,依舊是一身素衣,清淡如許。
“來你這裡清清心。”
蕭玄徹盤腿坐了下來。
薛綰一笑。
“薛綰這裡什麼時候成了清淨之地了?”
紫煙上茶。
青綠的茶湯,看著就沁人心脾。
蕭玄徹一雙細長的眼睛挑著看她。
“看著阿綰心就清淨了。世間最煩躁的莫過於人心,倒是阿綰,卻是一劑清涼散,有清熱清涼的作用。”
“九殿下說笑呢。”
“不過,阿綰有什麼打算?”
畢竟符倫已經死了,薛祈年的大仇得報,薛綰又不是朝廷官員,沒有必要留在幽州。
幽州可是北疆重鎮,兵家必爭之地。眼下,北方有蠻國虎視眈眈,西方有金國,東方還有遊牧民族,不知什麼時候又會紛爭四起,卻不是久留之地。
“薛綰沒什麼打算,先在這裡留一陣子再說。”
長兄薛祈年的墳墓就在這裡,她不想馬上離開這裡,留他一個人在這裡。
說到這裡,薛綰揚雙眸,看著蕭玄徹定定地問道:“九殿下有心思,有話直說無妨。”
原來,她早看了出來。
蕭玄徹歎口氣,笑了。
聰明如她。
“蕭玄哲死了!”
薛綰點頭。這件事她已經知道了。
“皇帝隻怕是疑心玄徹做的。”
“九殿下不會做這種事!”
薛綰果決地說了一句。
這些日子以來,經曆了這許多的事情,薛綰知道,蕭玄徹並不會做這種事情。
要殺一個人很簡單,但一定是名正言順的。這種卑劣的下毒行為,他不屑也不會做。
蕭玄徹苦笑。
沒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女子,而他的父皇卻懷疑他殺死了蕭玄哲。
“本王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隨後他就死了,所以所有人都會認為本王毒死了他。何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王和他一向不和,有足夠的理由。”
“九殿下且放寬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薛綰相信一切自有公論。”
公論?權力爭鬥,冤死的人多了去了,朝廷中哪裡還有公論?
公論不過是世人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好了,謝謝你,阿綰。”
蕭玄徹端起茶杯,一飲而儘,起身離開。
不知為什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薛綰竟感覺有一種孤獨和悲涼。
原來,像他那樣的人竟然也有無助的時候啊。
“小姐,九殿下看起來好傷感啊。”
忍不住,紫煙就感歎了一句。
薛綰收回目光,沉思好一會兒,然後才吩咐紫煙出去了。
很快,紫煙回來稟告了一個消息。
她買通了蕭玄哲屋裡的一個小丫頭,說九殿下離開後,還有一個人進去了,那就是王妃柳如初。不過,柳如初進去的時間很短,不過片刻就出來了。
果真如此。
“走,紫煙,我們去會會這個舊王妃。”
蕭玄哲已死,她可不是舊王妃呢。
柳如初的住所在紅碧閣的西邊,也有一個名字叫楊柳青青。這裡花紅柳綠,姹紫嫣紅。
時值仲秋,柳如初正坐在涼亭裡賞荷。殘荷花謝,荷葉卻依舊青綠。
聽得腳步聲響,柳如初抬頭看,薛綰和紫煙逶迤而來。
柳如初沒有動,穩穩坐在那裡,像似沒看見一般。
“本公主有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