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哭天搶地,恨不得隨她一起走。
街鄰看得難過,可也不能勸什麼。人死如燈滅,無論如何也勸不活的。
“好吧,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女兒啊,你等著我,父親這就過去陪你。”
說著,王豆一頭就要往磨盤上撞。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快捷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還偷生呢,你有委屈找我家少爺,我家少爺一定會幫助你的。”
“正是,你有委屈隻管給我說。”
原來,這兩人正是上街溜達的薛祁玉和霍敬。聽得這裡喧鬨,就進來了。
王豆見薛祁玉氣宇不凡,也就把梁楚生逼婚的事情說了。
薛祁玉聽得憤怒,一拍大腿說,這件事他管定了,一定要給他一個說法才行。
果然,回到府衙後,薛祁玉把王豆的事情說給了薛綰。
薛綰一聽竟然又是梁楚生,心裡不由得一動。
昨天,蕭玄徹才來找過她,說了蕭玄哲那封信的事情,擔心柳權有不軌之心,正苦於沒有證據。而這個梁楚生是柳權的親兵侍衛,對柳權的行蹤一定有所了解,隻要能說動他,扳倒柳權輕而易舉。
細細計較一番,薛綰有了主意。
正值八月中秋佳節,府衙柳權命人在內宅準備了一桌宴席。
柳如意做東,請親兵侍衛梁夫人過來一坐。
梁夫人和柳如意早已相熟,所以欣然同意。
不想宴席剛開始,薛綰竟然和紫煙也不請自來了。
看見她的時候,柳如意臉上露出一絲譏笑。
“如意很有些不明白,難道綰公主還缺幾個月餅吃嘛,巴巴地來這裡蹭吃來呢。”
薛綰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坐下,看著梁夫人莞爾一笑。
“月餅有什麼稀罕的,本公主不至於貪嘴如此。不過呢,聽說梁夫人在這裡,有心結交一下,所以才特意過來一敘。”
梁夫人原也出自名門,疏離地笑了一下。
“多謝綰公主抬舉。”
“如意和梁夫人交情多年。如意深知梁夫人品格,必然不是那種見異思遷之輩,隻怕綰公主多慮了。”
“這樣啊,本公主也有些了解。梁夫人祖父為前朝名臣,勢不肯為叛軍所用,所以投湖自儘,一生名節如此,本公主很是敬佩。”
聽得她提及自己家祖父,梁夫人不由得站起來,一臉正色,那樣子倒像是虛心受教的樣子。
綰公主卻也不看她,繼續侃侃而談。
“本公主閒來無事,最喜讀前朝曆史。梁夫人家乃幽州名門,品行端正,絕不會為虎作倀,做那等不臣之事。”
柳如意嘴裡冷哼一聲,臉上帶出不屑和嘲諷的表情。
“綰公主什麼意思?難不成梁夫人和如意結交就是為虎作倀了?”
薛綰笑而不答。
“梁夫人乃絕等聰明之人,自然明白本公主的意思。梁夫人若有意,本公主隨時恭候梁夫人的到來。”
她微微垂眸,瞥了一眼滿桌的菜肴,淡然一笑。
“幽州的月餅雖好,但終究不及上京的口味純正。幽州的月亮雖好,但上京的月亮想必更亮一些。”
終究還是皇帝那裡才是正宗,棄暗投明才是明智之舉。
梁夫人聽了她這句話,竟呆了好一會兒。
翌日一早,梁楚生匆匆出了住所,直奔九殿下蕭玄徹府邸而來。
說巧不巧,恰就在這時,他正遇見要出府的柳權。
“梁侍衛,一大早這是要去哪裡呢?”
梁楚生神色倉惶,言語支吾。
“回節度使大人,家內老母身體不好去抓藥。”
柳權一笑。
“既然是抓藥,怎麼不走東角門?”
“是,卑職一時倉促,走錯了。”
說著,梁楚生轉身要離開。
“慢著!”
柳權大步過來,攔住了他。
“梁侍衛懷裡塞的什麼?”
梁楚生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口,臉色越發的驚惶。
“沒,沒什麼,抓藥的方子。”
柳權冷然一笑,上前一把撕開他的胸襟,露出一遝子密信。
梁楚生麵色大變,汗如雨下。
“好大膽!你竟敢行刺本節度使!”
柳權一聲大喝,抽出梁楚生的腰刀,竟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不等柳權下命令,早有侍衛上前,一刀刺中了梁楚生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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