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蕭玄徹麵沉如水,周身散發出一種難以壓製的淩厲之氣。
“可笑!你欠本王的可不止一個老大人情,本王要求你現在還了嗎?要還什麼,怎麼還本王說了算。比如說你欠本王一千壇酒,非要還一千擔糧食,不需要經過本王同意嗎?”
柳如初莞爾一笑。
“九王說得也不對。就算綰公主說錯了話,今日是如初要和綰公主比試,比不比她說了算,想來九王也沒權力乾涉太多罷。”
蕭玄徹淩厲地掃了她一眼,如刀一般,嚇得她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本公主說出的話,決不反悔。本公主願意和柳姑娘比試一番。”
事已至此,不必多說。
凡事儘人事,聽天命罷。
不過轉念間,蕭玄徹那淩厲之氣消散。
他看著院中滿滿的酒壇,語氣輕鬆。
“比試的事情且等會兒再說。想本王和綰公主遠道而來,不說彆的,且帶了大蕭上好的伏屠酒。二王子難道不該略儘地主之誼,請我們喝杯喜酒嗎?”
符文哈哈大笑。
“九王說得有理。本王竟沒想到這一層。也好,我們先喝酒,吃肉,之後再比試。”
說罷,符文吩咐侍衛擺上一桌喜筵。
蠻人飲食粗糙簡單,不比大蕭。那些酒肉原都是煮好的,隻要端上來就好。
不一會兒,侍衛端上幾盤子肉,無非依舊是大骨頭之類的,好在還有些糕點,勉強可以吃上一些。
之後,符文又命人把酒端上來。
四個粗瓷碗擺上。侍衛打開酒壇子,斟滿酒。
撲鼻的酒香四溢,果然是上好的酒。
“本王今日恭喜二王子成婚大禮。”
蕭玄徹端起了酒碗。
符文卻沒有動,淡然一笑。
“還是請九王先喝一杯如何?”
蕭玄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二話不說,一飲而儘。
“九王果然英雄氣概!”
符文讚了一聲。
“來,今日痛快,我們共飲一碗。”
四隻碗碰在一起,發出咣的聲音。
於此,酒過三巡,比試時間也差不多了。
柳如初借口失陪一下,走進去了。
不一會兒,她再次走了出來,卻已經脫掉了那一身寬大的喜服,換上了一套輕便的白色束衣儘顯女人曼妙的身材。
而蠻軍的侍衛也已抬上來兩個浴桶,裡麵灌滿了水。
符文又命人點燃一炷香,用來計時。
“兩位請吧。”
柳如初風淡雲清,早已踩著凳子跳入浴桶。
薛綰沒有換衣服,依舊是來之前那套行裝。
她正要也進入浴桶的時候,不想蕭玄徹卻大步走了過來。
“慢著!”
他摘下自己腕上一串佛珠,輕輕帶到薛綰的手上。
“還記得本王那天在護城河邊說的話嗎?”
薛綰當然記得。
不用擔心,不用害怕,因為本王會一直在!
當時,他就是附在她耳邊如此說的。
“記住本王的話,本王會一直陪著你。”
薛綰輕笑。
“九王何至於此!薛綰想來,假設真的輸了,對九王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玄徹冷笑,戾氣十足。
“本王平叛不需要女人去交換,玷汙本王戰神的名聲。本王警告你,本王要你必須贏!”
薛綰不做回答,平靜從容地下水。
恐懼來源於我執!
消除執念,平心靜氣,感受它!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柳如初從水裡跳了出來,來不及多說什麼,急慌慌去後院去了。
誰先出水誰敗!
顯而易見,柳如初敗了。
蕭玄徹第一個衝過去,大手一揮,將薛綰從水中撈了出來。
“阿綰!”
薛綰睜開雙眼,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你沒事很好!”
看著水淋淋的她,蕭玄徹隻是說了這麼五個字。
符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正莫名其妙時,不想自己的肚子也是一陣絞痛。
顧不上多說話,他也忙捂著肚子匆匆跑了進去。
好一會兒,他才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酒裡下藥,這種拙劣的手段,九王竟然也用上了!”
剛才所有喝酒的蠻軍將校全都開始拉肚子,院內茅廁都不夠用了。
蕭玄徹將自己的長袍脫了下來,披在了薛綰身上。
“二王子此言不對。若是酒有問題,為何本王和綰公主卻沒事呢?”
他輕描淡寫。
“本王想來,蠻人一向習慣在蠻地生活,多半對大蕭水土不服。蠻人吃慣了那些粗糙食物,真要喝到這等美味的酒,隻怕會拉肚子。本王想,二王子還是回到蠻地才好,大蕭這種地方並不適合二王子。”
符文正要辯解,不想肚腹內又是一陣絞痛。他捂著肚子,又要往後院衝。
“二王子還是善加照顧身體罷,本王先行告退。”
兩人上馬,揚長而去。
比試的事以後再說罷,若繼續下去,隻怕還是他們要吃虧,不如找借口離開。
隻是,這一天,正是柳如意的大喜日子,為何沒有見到柳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