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直直的看著王美人,紅唇輕啟:“王美人曾經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已經十多年沒有來過這靜安殿了吧?如今你竟然出了宮苑,和其他嬪妃一起來觀看,我不知是該為我姨母感到心痛,還是其他情緒。”
王美人混入其中,突然被點名,眸光立即閃爍了下!
當年她是想借子上位,改變丫鬟奴婢命運,尤其那時候皇後剛剛登位,身邊不爽的人可太多了,她原本是在長公主身邊當婢女的,卻因為靜安殿人手不夠,她被派遣過來的。
長公主不待見她,對她動輒打罵,還時不時的從她這裡打探皇後的消息!
她不願就這麼被人當做一顆棋子,利用來利用去,索性在一晚,皇帝酒醉後,主動獻身。
借子上位後,雖然王美人不受寵,可也比皇後肚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好,所以借助十三皇子,平日宮內的節日和宴會中,哪怕與皇後遇見,王美人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翻臉不認人的模樣。
兩人關係一直不和,王美人更是經常踏過靜安殿而不入,全然忘記自己之前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王美人眼神閃躲著,不願意去直視薛綰的目光,她為自己找補:“皇後仙逝,宮內所有人都要哀悼,我隨著大家一起來看,有什麼不妥當?綰公主莫不要找茬!”
薛綰將這一切儘收其中,“是嗎,聽說王美人院內一向拮據,每個月的預算都很緊張,沒想到王美人如今手中也能戴上瑪瑙綠戒指了?”
王美人聽到這話,立即把自己的手給收到身後!
薛綰這人精明的很,可不能大意了!
“怎麼,院內拮據,我就必須得每天灰布衣裳了嗎,宮內誰規定我就必須得穿的灰不溜秋,這是我兒攢了很久的銀兩送給我的,子孝母貴,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王美人的兒子,十三皇子,如今在沙漠蕃地漠州,聽說漠州今年大旱不說,更是遭受了風塵沙暴,這樣困難的一年,十三皇子還能惦念宮內母妃,我聽著也很是感動。”
王美人咬了咬牙,不願意回答薛綰的話,隻能混進其他嬪妃中間!
薛綰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開口:“本公主在這將醜話說到前頭,皇後的死因我必會調查清楚,大家今天來看皇後娘娘,我很感動,但如果誰破壞了現場,讓我查明這件事跟在場的各位貴妃有關,王法無情,到時候牽連了誰,抓出了誰,可就彆怪我無情了!”
“破壞現場之罪,各位嬪妃應該都知道後果的吧?”
這話一落,眾人皆向後一退!
反正她們也隻是奉命來靜安殿搗搗亂,阻礙薛綰查案的!
她們自然也不會想要在這裡久留!
人群散後,薛綰站在院內,心裡頓時泛起一股惡心和酸澀,氣火攻心,薛綰再次咳出鮮血,她連忙拿起帕子擦了擦,在邊境傷的是身,回來傷的是心!
尤其今日陰雨綿綿,薛綰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更加不適!
當她回到家中後,紫煙早早的就站在門口迎接著她,見公主都不讓下人給撐著竹傘,連忙撐著手中的碧綠竹傘朝薛綰的方向跑過來!
“小姐!您大病未愈,又隻休息了一晚,怎麼能這樣淋著雨呢!”
薛綰卻快步向屋內走去,“二哥呢,去幫我把二哥叫來!”
紫煙看著公主這個樣子,就知道公主對皇後娘娘死因一事一定是有了什麼線索!
她點了點頭,連忙出門派人去喊著大理寺卿前來!
薛綰則在屋內觀察著銀針,緩緩變黑,薛綰不由得重重攥緊!
姨母在宮內,都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害死,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連皇後身份都不看重,當今聖上的悲劇還遠著嗎。
“阿綰,你找我!”
院內傳來薛祁言著急的聲音,他快步走進來,直來到房中!
姨母離世,薛祁言的狀態也不好,他不是不想去查明真相,而是最近案子太多,大到上京城,小到周邊村落,報案者不停,像是在惡意分散著他的注意力!
而一日不見,妹妹的臉色非但沒有休息變好,反而更差更滄桑了!
薛祁言坐下來,看著薛綰,眉心憂心忡忡:“阿綰,逝者已逝,我們都應該節哀,我和父親請求了,接下來接你回府中,好好安養身子,或者你想去揚州也可以,王朝的事,以後你就莫要管了!”
薛綰卻麵色不變,“哥哥也看出了王朝的腐敗是嗎,是不是連爹爹都做好了薛家會被牽連的準備了?”
薛祁言麵色驟變,似是沒想到妹妹的口中可以說出這麼直接的話!
他連忙看了看周圍,皺著眉:“阿綰,王朝的事,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改變的,現在的聖上位置一天沒變,就無法改變當下,至於新王,如今皇上遲遲沒有立下太子,他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可總有人會野心勃勃,就連九殿下……倘若他有奪權之心,父親倒是可以輔佐一二,可九殿下也樹敵太多,一切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