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找不到你們全都滾蛋!”
崔護隨手將桌麵的香檳和玻璃杯統統掃落在地,大片的酒液飛濺,濺出成型又瞬間寂滅的蝴蝶翅膀,玻璃的晶體在地毯上咕嚕嚕轉了兩圈,隨即浸泡在一灘酒氣之中。
他看上去怒氣很大,漂亮的臉龐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分寸,簡直是要哭,但是並沒有。
手下聞言無聲地快速退去,大批的安保被調用,地下車庫被封鎖,借由保護賓客的名義在比對人臉。
當然,因為停電而被困電梯間的賓客也被安撫著情緒,隻等恢複供電後被解救出來。
昏暗的應急燈隻能將將照亮賓客們的臉龐,許多張麵孔變得可怖陰森起來,綠色的應急指示牌在此時完全顯露出來,醜陋的像是花團錦簇中不得已冒出頭的斑禿。
崔護隻覺臉皮繃得發緊,連帶著頭皮都陣陣發麻,思緒卻如河水般冷靜下來,隻是在人群中緩緩行走。
隻要一眼他便能認出顧寶珠,隻要看到她便逃不掉,隻要他當眾宣布一些事項……不對的,不是她要逃,是有人帶走了她……
絕對,不能原諒!
“到底怎麼回事,這裡的電力應該是最先保證的才對,你不讓我們離開,又放任賓客們在這裡聚集,可是很容易發生踩踏事故的。”一位俏麗的小姐忽然間攔住崔護,語氣很是擔憂。
她的發絲高高束起,顯露出優越的頭骨比例,一些因為綁束不牢垂下幾縷在胸前,裁剪合體的裹胸長裙在慘綠色的光線下呈現出橄欖般美麗的色澤,即便光線慘淡,也美的清麗脫俗。
她窺視著崔護刀削般優美的臉部線條,一臉微笑地望著崔護轉過臉露出淡笑著的眼睛與極其漂亮的五官。
“請問你現在可以看清楚我的樣子嗎?”崔護狀似疑惑道。
“……勉強可以。”她隱隱生出不對勁,微微蹙眉。
“那就說明這裡的應急燈不是擺設,隻要你停止亂跑亂叫就沒有那樣的風險,看著還不算笨,要是想要引起我注意就太可笑了,真的讓人,很…惡…心。”崔護不懷好意地譏諷了一通,徑直收回目光走離此處。
一路上便再未收到這般的質問,取而代之的是些不入流的竊竊私語。很顯然,饒是燈光再暗,也擋不過這些人的耳聰目明……
“現在停止出庫了!請耐心等待片刻!”安保攔下要開車離去的賓客,狀似不經意掃向車內的情況。
“我看到前麵有人出去了。”
“那是一分鐘之前。”
車內的人罵了句臟話,這裡又是起火又是停電的,誰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現在想要離開都不行了,難道懷疑他們還是嫌疑人不成?
“請您下車配合檢查。”安保無視了他的牢騷,仍然要求道。
“……”
馮雷開得飛快,徑直甩開了身後接到命令拒絕出庫的安保,將車輛開往更為熟悉的市中心。
他在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顧遠兩兄妹,有些搖頭晃腦地感慨起來,“太刺激了,我以後都不想做這種事了,寶寶怎麼樣了,吐完好受點沒有?”
“她睡了。”顧遠示意馮雷輕點聲音,隨即讓他直接開到公司附近租借的房子那裡。
“也是,先讓她好好休息吧,你們家裡人太多,省得吵醒了再和你吵架。”
“……”顧遠看著躺在腿上的炸毛腦袋,將毛毯塞入顧寶珠脖子、肩膀與座位之間的縫隙,又完全遮蓋住了雙腳,最後將西裝外套罩在她的下巴下方,將顧寶珠嚴嚴實實地裹成了蠶蛹。
果然還是小孩子,剛剛還哭得厲害,現在立馬就困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