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仔細想了想,昨天早晨張氏找她給小孫女安荷瞧胳膊上的傷,也給了不少銀錢。
這麼一想,他心裡舒坦了許多,又見宋大山和宋二和拚命朝他使眼色,結合宋年剛才說的話,也明白了宋家的意思。
於是他長歎了口氣,為難地說道“宋家嫂子這是急火攻心,上了年紀的人遇上這個最是驚險,我這就寫個方子,照著方子好好吃幾服藥,精心調養才行。
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到底是誰讓她動了氣,好在嫂子是個有福的,這次能夠逢凶化吉,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要看天意了……”
他說完,宋年跪著爬到他腳邊,抱著他的腿失聲痛哭
“大叔,求您救救我娘,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啊……
隻要我娘能好起來,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哦?是你?我記得昨日你媳婦帶著孩子從家裡搬出來,村裡就有不少說閒話的,如今你又做了什麼?竟給你娘氣成這樣?
罷了,這些我不該問。現下你娘所吃的藥裡需要黑牛的糞便,咱們村隻有一頭黑牛,需在夜晚接一些新鮮的牛糞,將其烘乾,拿來給我……
你不是說做什麼都願意嗎?事不宜遲,快些去吧。”
宋年信以為真,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痛,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兩步,望著床上的張氏,堅定地點點頭。
“好,我現在就去,等烘乾後立馬送給您……”
說著,他踉蹌著出了院門,朝著村口那邊走去。
他走後,床上的張氏終於忍不住問出聲
“我也沒啥毛病啊,真要喝牛糞熬的藥?根本喝不下去……”
“嫂子放心,用不著那個,剛才我也猜出了是阿年惹你生氣,讓他做這事,也是一番考驗。
不過你最近要多注意,先前經脈堵塞,這可不是件好事,抽空去鎮上找大的醫館看看,好好吃些藥。”
“好,我們一定悉心照料。”
宋家人這才明白,張氏剛才的情況確實很凶險,隻是她運氣很好,淤堵的地方又通暢了,這才沒事。
見沒什麼事,郎中給張氏寫了方子,又看了宋安荷胳膊上的傷。
都在村裡住著,郎中家也種了辣椒,宋安寧給了他兩次診費都被他拒了,便想著離開。
宋家人將他送到門口,其間宋安寧回了自己屋裡一趟,出來時手裡拎著一個小布袋,遞給了郎中。
“阿爺,這是我上山挖到的藥材,不會炮製,您將這些帶回去入藥吧……”
郎中本以為是田間地頭隨處可見的草藥,可他打開袋子,就看到了何首烏、石斛、當歸、黃芪這幾樣。
“天爺喲,這些都是珍貴草藥,咱們後山都找不到這些的,你這丫頭去深山了?
不行,這些藥材我收下,按著鎮上回收藥材的價格給你。”
“不用的阿爺,我上山順手挖的,每樣隻有一株,不必這樣客氣。
今日辛苦阿爺了,大熱天的跑一趟……”
“好,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過兩日我製出解暑的湯藥,給你送來幾包,可以給家裡的孩子們喝。”
“謝謝阿爺……”
孩子們十分有禮貌,甜甜道謝,以為郎中口中說的湯藥會像元英嬸製的涼茶那般甜甜的,心中不免期待。
宋安寧想起剛才他提起的黑牛糞,香香說烘乾的黑牛糞有清熱解毒消暑之效,隻能禮貌道謝,心裡卻說“喝靈泉水就行了,我還是不喝了吧……”
送走郎中,張氏招呼大夥兒將飯菜熱下,趕緊吃飯。她本想去廚房收拾飯菜,卻被宋安寧和宋大山按住。
宋安寧從懷裡拿出一個棕黃色的小瓷瓶,坐在床邊一臉嚴肅地說道
“阿奶,您剛才真的很凶險。這瓶藥是我去臨海鎮時,從一個高人手裡買的。
若是胸口再不舒坦,就取出幾粒壓在舌下,讓其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