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拿了消暑的涼茶,還用乾淨的樹葉包了幾個包子,幾塊點心,手拉手往外麵走。
宋安寧打開地圖,看了下宋年的位置,他果然在河邊,那頭黑牛的牛圈就在那處。
“你二叔倒是實誠,現在就去那等著。外麵太陽這麼大,很容易中暑的。”
“確實,家裡人之所以沒放棄他,也是了解二叔的性子。
倔了些,卻沒什麼惡毒心思,認準一件事就一條路走到黑。
最近家裡賺錢了,他也有些飄起來,正好能壓一壓他的傲氣。”
“嗯呐,估計二叔從今往後也不敢再犯。
不過主人你要做什麼呀?為什麼要讓安荷去?”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待姐妹倆走到牛圈不遠處,就見宋年可憐兮兮地坐在外麵,緊盯著那頭大黑牛的屁股,眼裡滿是渴望。
“哈哈哈,對不起主人,香香有點想笑。”
“我也是……”
宋安寧忍住笑,蹲下來將手裡的吃食交給宋安荷,又挽起她的衣袖,將燙傷處露在外麵。
“快過去,按姐姐教你的說。”
“好。”
宋安寧躲到一旁的樹林裡,站在樹後靜靜看著。
而宋安荷拿著東西,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草叢,走到宋年身後,小聲喊了一句“爹……”
宋年聽見聲音猛地回頭,就見到小女兒手中拎著竹筒和吃的,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荷兒?你怎麼來了?這裡不乾淨,蒼蠅蚊蟲可多了,快回去吧……”
宋年剛抬起手,隻見宋安荷突然蹲下來,捂著頭,麵露驚恐。
“爹沒吃飯,我給您送吃的,阿爹彆打我……”
“……”
宋年的手僵在半空,呆呆地望著驚慌的女兒,她手臂上有一大片傷疤,由於之前處理不當,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的心抽疼了一下,也不由自我懷疑起來。
自己和妻子孩子的關係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自從手裡的銀子過了百兩,他連走路都是輕飄飄的,開始幻想著有人伺候的日子。
可現在想想卻覺得可笑,那一百兩銀子算個什麼?他今日也遠遠瞧見陳家來的那些人,還有那麼多謝禮,一百兩銀子都不夠人家吃一頓好的。
他就是一個最底層的百姓,為了點身外之物,說了那麼多混賬話,還對妻兒動手
“安荷彆怕,爹跟你發誓,不會再動手了,這輩子都不會……”
宋安荷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眨著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阿寧姐說,不要相信彆人發誓,那和大黃的汪汪聲沒什麼區彆的……”
“……”
宋年被女兒的話噎了一下,有些頹廢地坐在地上。
“那往後的日子,荷兒就看爹能不能做到,若是爹再動手,你就跑去找你阿爺,讓他打死我。
再犯渾的話,我也不配做你阿爹了……”
宋年苦笑了一下,一直盯著女兒胳膊上的傷,心疼得不行,剛出鍋的粥燙在人身上,該多疼啊……
“阿爹盯著荷兒的胳膊做什麼?是不是很醜?娘親說了,她就算累死,也要賺錢找最好的郎中,將這傷疤去了。”
“……”
聽宋安荷這麼說,他愧疚地低下頭。
“爹來乾活,讓你娘歇著,這麼多年,她也不容易……”
“我們一起乾活,咱們家就會越來越好。
若爹還打我們,以後我們也不會喊您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