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少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洛陽城內風光好啊。”薑裡輕聲感慨一句,與謝容渡舉杯。
謝容渡淡淡一笑,隻喝酒,不說話。
兩人之間倒也沒那麼多規矩,酒桌閒談,聽風起月鳴,杯中事醉,薑裡忽道“直須看儘洛陽花。”
“始共春風容易彆。”謝容渡舉杯。
薑裡輕笑,跟有心人喝酒其實是很暢快的一件事,也怪不得那麼多文人墨客私底下都喜歡小聚對詩,風雅韻事。
謝容渡的出身注定了他的眼界並非隻有打打殺殺,更飽覽天下群書,名山大川,他若去科舉入仕,薑裡倒相信他並非比林行致差。
風和雪細,月淡如水,三樓之上,仰看名景,薑裡素手支著額角,皓腕凝霜雪,聲音淺淺。
“聖命難違,大婚不改,寧國公打算送本宮什麼新婚禮?”
謝容渡看她一眼,為她倒酒,聲音低沉“殿下叫我來,是想要什麼。”
謝容渡本不會來的,兩人雖然相識已久,按淵源來說更是匪淺,但也要講究避嫌。
“監察司給得起。”薑裡跟他打啞謎。
謝容渡歎口氣“公主聰慧。”
“我那駙馬清高廉潔,比我聰慧。”薑裡端坐,麵孔淡漠,淺杏襦裙襯著人溫潤如畫,恍若仙人之姿,道是無情。
謝容渡與她席麵而坐,深藍寬袖垂落,想到數日前薑裡在山林中,淡淡嘲諷說出的那一句婚嫁非我本意,並沒有評價薑裡現在說出的話。
事實上,他也沒有權利評價,這世間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有一二分堅守已是難得,更論抗衡。
那夜謝容渡將薑裡帶回來,禦書房中林行致也在,薑邵沒有提出改聖旨一事,現在也不會提出來。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個中人的命,謝容渡真幫不了她什麼,正因如此才惑然,二人在山林間也算剖開胸懷說得分明,薑裡又何必接近自己。
“是人都會犯錯,難免落人把柄。”謝容渡提點薑裡兩句,聲音平鋪直敘,沒有什麼起伏,低沉疏疏入耳,“連中三元,春風得意,陛下有意磨之,奈何其人本性過傲,必然不甘居人下。”
“殿下有心,授其把柄,日後便清閒。”
林行致做的那些事,很難瞞過監察司通天的耳目。
他沒說日後好掌控,隻說清閒,聲線雖浸了幾分酒的餘韻,依舊清醒的鋒利點評,又恰恰帶有三分明哲保身的分寸使然,才令人琢磨不透,更引人入勝。
薑裡失笑,看著麵前人俊朗冷厲的眉眼“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謝容渡道“事可以做絕,話不可說絕,皆因聖恩。”
好一個事可絕話不可絕,幾乎拋出朝堂本質,謝容渡不願牽扯到皇室婚事中,也就隻能通過題外話來同薑裡說,說到這裡,也算坦誠。
薑裡點點頭,仰頭還看鵲銜巢“今日不談政事,好麼?”
謝容渡相對而坐,默然。
“改日令監察司備紙筆吧,陣法玄妙,恐夜話不完。”薑裡說。
“好。”
沒有人願意無功而返,但今日這酒宴到這一刻,也算是完完全全脫離了利益互換,隻餘下露酒尊前,風雪嘈嘈,明月何時照?
緩弦歌彆緒,移破秦箏柱。
薑裡看著他在酒色下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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