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平民不是草根。
他受大梁的庇佑和熏陶更久,久到三百年前,他的祖上橫刀立馬,為大梁開國之君,立下汗馬功勞。
從此世襲爵位,百年複百年,縱橫官場,榮寵不衰。
拋卻君王,棄兵而逃,是謝容渡此生絕不會做的事!
社稷,臣一生所求。
“好誌向!”薑裡笑,再度添酒,與他舉杯。
謝容渡最後的結局,是誰都沒有主動提起的,每每到這裡戛然而止,是過於悲劇。
此時薑裡眉眼盈盈,金尊玉貴,宛若謫仙人,卻舉酒對他說,千般認真“倘若我所求,與寧國公一樣呢?”
謝容渡與薑裡舉杯的動作微頓,眉目深邃沉著,三分清酒凜凜雅色,旋即失笑。
他放下酒杯,桌宴半儘,月華浮動,聲音低啞清越“殿下今日設宴,是想與微臣交心,還是想說服微臣?”
薑裡訝異於他的警戒和鋒利,麵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斟酒的動作徐緩講究,淺杏衣袖垂落,陷入幾分褶皺的陰影,語氣平靜“寧國公看我,總以目的而視。”
“殿下萬人之上,本與微臣素無交集。”謝容渡端坐,“旁人亦是如此。”
“謝容渡。”薑裡抬眼看他。
那一眼,冷靜的徹骨。
仿佛前次山林,共禦生死的一瞬。
“很少有人能夠一個人孤獨地走完一條路。”
她想說的是,“孤臣不好當。”
謝容渡垂眼,淡漠隻說“君要臣死。”
寥寥四字,輕描淡寫,惜字如金。
薑邵空懸帝位,孤家寡人,他要的不是權臣,是孤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為帝師,輔王路,振社稷,興家國,一生之宿命,萬死不辭。
“你知道,我和我皇兄是一類人。”薑裡清淺一笑,呼吸淡薄,從未有一日在謝容渡麵前隱藏過自己的本來麵貌,卻悠悠指出,“唯有一點,我與他不同。”
她在談話的時候,太擅長鉤人心思,謝容渡順勢挑眉問“什麼?”
薑裡一笑,清潤動人“我待人溫柔。”
謝容渡眉梢抬住,詫異片刻,也笑了,感歎“殿下確實……不假此言。”
薑裡卻倏然斂住笑意“有功之臣,本宮不會趕儘殺絕。”
酒水,微微搖晃,過滿則溢。
謝容渡靜了片刻“事做絕則話不絕,看來殿下上手很快,已熟記於心。”
他不信。
是的,他不信。
今夜話過了今夜,就沒有溫度,王權幾遭沉浮,萬事都難預料,誰會信守最初的做事風格。
“寧國公大可以日後來看,你也不必過多猜疑。皇兄用你,是大梁之幸,我並非要離間你們之間的君臣關係。”直到這一句,薑裡是直白說了,語出驚人。
“但治國之術,重在權衡,如何平衡各方關係,皇兄做不來,我後來居上,有何不可。”
世間萬事並非隻關風月,他們都已在沒有退路的王權中,付出了一生心血和情感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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