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洛陽的高門大戶,官居正三品。
要說薑邵也是真倒黴,他爸惹出來的時候,到他這一代登基了,被刺殺。
結果證據查出來,蘇家還不無辜。
那年洪水賑災的銀子正是從蘇永全手中撥下去的,手底下的官員官官相護,到了老百姓手中什麼都撈不著,他無所作為,先皇盛怒之下,連蘇家一並抄斬流放。
那時,蘇和璧的母親已有八個月身孕。
蘇和璧的父親在禦前苦苦哀求,願以死謝罪,隻求妻女留在洛陽,換不來皇帝開恩。
你看,再來一次,也是一樣的結果,無論是誰,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換不來帝王深沉。
薑邵靜了良久,淡漠一笑,在這份監察司耗時已久費勁心血的奏折上,蓋上了印章!
“陛下,鐘嬪來了。”
鐘晚意是不了解蘇和璧的,她所說的,不過是蘇和璧與鐘家的淵源。
不過此時薑邵,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萬事已定,他或許該為謝容渡,婚配一名高門貴女。
小軒窗,龍涎香,無處話情意。
鐘晚意站在外頭,臉頰微微帶著嬰兒肥,唇紅齒白,軟糯可欺,有種不經世事的乾淨。
唯獨乾淨,教人心軟。
鐘晚意偶爾也會想,帝王情薄,究竟會青睞怎樣的人。
她腦中,有時會晃過蘇和璧的眼睛。
尚未結束。
告示榜,傳遍洛陽,也傳到天牢。
……
公主府。
四月陽春,春光好。誰家新燕,啄春泥。
薑裡聽到林家流放的聖旨下來時,正在窗前剪花,幾分弄閒情,聞言“可惜了。”
薑裡並不意外。
作惡值在暴漲之後,穩固在81的位置上,岐歸給了薑裡五年的時間來刷作惡值,如今不過半年,看來刷到滿分沒那麼容易。
趕儘殺絕,是薑裡一直奉行的真理。
她已經將三年後的流放推到了三年前,自然也會將林行致的死期提前。
“哢嚓。”
花落枝頭閒,似水流年。
“殿下。”
身後一道清越無比的聲音傳過來。
軒窗前,盈盈白裙繾綣矜貴,弧度驚鴻。
薑裡轉過身去。
謝容渡抱著劍,側倚門欄,正笑著看她。
這時候的陽光正盛,照在他身上。
彼時諸事塵埃落定,朝政一片清明,前途明朗可期,他一直負在肩上的使命也終於完成。
那與年歲不符的深沉冷冽之下,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的流露出幾分鮮活的張揚恣肆。
年少春衫薄,策馬倚斜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