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也堂前吟嘯,王孫如玉。
“那恐怕讓公主失望,我那時不如現在有禮。”他愣了一會兒,戲謔。
“也要讓寧國公失望,我那時不如現在籌謀。”
謝容渡斟茶“那豈不是,如今最好。”
光影遊移,始共春風,牡丹花在堂前枝繁葉翠,含苞待放。
洛陽春光好,但願好景長。
年關過了,元宵也過,四月春風吹楊柳,日子回暖,該流放的人,也不能留。
但流放不是說你上一秒被抄家,下一秒就能收拾鋪蓋滾蛋的,漫漫長途,看守的官吏和糧食都是問題,所以犯人一般都關在天牢,等待人手抽出來的時候,一起流放。
五月暗香,七月流火。
府邸雕花,公主榮華,日月遊移鬥轉間,巋然不動。
一襲穿著鬥篷的消瘦身影躲在石獅後,看著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在日暮中出府,匆匆跟上去。
謝容渡走出一段距離,停下腳步。
淡漠轉身,眉目風流。
“出來吧。”
晚風起,送來一絲寒意,風吹小巷,無人聲。
蘇和璧穿著一身白披鬥篷,偌大的兜帽掩蓋了大半張臉,風吹過,身形空蕩的厲害,形銷骨立,影子被斜陽拉的很長很長,拓印在幽暗的長巷中。
她一點點抬起眼神。
“大人。”
謝容渡料到是她。
彼時洛陽盛景,撥雲見霧,王侯將相意氣長。
他一身墨藍錦袍,長身玉立,腳下是花枝層層弄影,偏偏眉目冷作辰星,乍現青鋒三分,都是冷漠入骨的肅殺之意。
“流放罪女,私逃天牢,你可知後果?”
蘇和璧苦笑一聲,望著謝容渡的臉,緩緩打手語道。
“我本就是死罪加身之人,還怕罪加一等嗎?”
“我沒有想要借此事要挾您的意思,隻是流放在即,山水迢迢,距洛陽千裡之遠,隻恐此生再不能回來,心中有關蘇家之事,不得不問,望大人開恩!”
她緊緊盯著謝容渡,仿佛牢牢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又似乎有所依仗。
蘇和璧知道自己今日前來,有多冒險,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提出的要求有多過分,但是她已經彆無選擇。
而監察司會出手幫她。
憑她手中玉佩!
蘇和璧能從天牢出來,必然是有貴人相助,也見到了關於蘇家案的皇榜告示。
此女體質奇特,入洛陽半年,跟數家公子哥皆有牽扯,饒是謝容渡也為之罕見。
謝容渡知道蘇和璧要問什麼,聲音疏冷。
“蘇家之案,上下同心,洪災之下無所作為已是事實,經手監察司,證據確鑿,不算蒙冤。”
當時先皇的動作很大,很多東西查到點苗頭就定罪天牢,導致很多人在其中公報私仇,故意抄家。
至今時隔近二十年,蘇和璧的父親在其中到底有多少貪汙,並不好查,監察司耗費了無數精力,才調出一絲蛛絲馬跡,當年蘇家抄家時,累積家產,並非蘇和璧之父的官職所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