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又看向安巧,主動道,“小娘子忙過這一陣後,我們便去把戶過了,把錢款結了吧。”
“好,我一會兒就能來,稍等片刻。”安巧看著忙碌的食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將食肆的活乾完再說。
忙碌完“早高峰”,安巧拿了銀票,帶著七陶去了隔壁。
胡全是個爽快人,很快便一手交錢一手拿了地契,“小娘子,我中午便走了,這院子便交給小娘子了。”
安巧看到了胡全眼裡的不舍,點了點頭,“有機會再回來食肆吃東西,下次再來時便可坐在你的院子裡了。”
胡全應了聲,招呼著下人搬東西去了,七陶感歎道,“真是世事無常。”
安巧想起昨日那公子,朝著七陶提了一嘴,“到時若是要去,是要帶著你的,我們配合多了,比較默契。”
七陶難得的沉默下來,“小娘子,我怕是去不了。”
“怎麼會去不了?你不是乾活乾的挺好的嗎?”安巧看著七陶,想起了半年前為什麼會買下七陶。
“就是…我原本想乾好的,問題是,一遇上那些達官貴人,我就有些害怕緊張,我阿姐就是被這些人活活打死的,我怕不小心惹到他們,便總是發抖。平日裡在食肆還好,來的人我也分不清富不富貴,但那些大酒樓,還有大宅子,我實在有些適應不了。”七陶隻能將過去的事說了出來。
若沒有這一茬,七陶大抵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
阿姐倒在血泊裡的那日,她還年少。她們姐妹二人一起被賣到了牙行,因著兩人之前就在家裡端茶送水,很快便被賣了出去,酒樓的活計倒也不算多難,兩人很快便適應了。
當時買她們二人的東家隻說要些會端茶送水的丫頭就好,最好是清秀些的,姐妹倆便被一起挑中了。
一開始倆人都很高興,不但被買走了,東家對她們還算不錯,有統一的衣服穿,也不用擔心吃不飽,被雨淋。
可隨著時間的增加,姐妹二人便發現來酒樓的多半是達官貴人,即使不是大富大貴,也比她們富裕太多,是她們惹不起的人。
有一次一個公子見阿姐生的清秀,又不失粉黛,樸實無比,大概是見多了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對阿姐這樣的鄉野村姑產生了興趣。
便想將阿姐占為己有,阿姐自然是奮力反抗,可誰知越奮力反抗,那公子越是興奮。
酒樓老板見來人是位權勢滔天的公子,也不願去管。阿姐便這樣慘遭毒手,阿姐想要逃跑,推搡之間,將公子弄疼了,便在酒樓後院活活打死了阿姐。
阿姐保住了清白,卻丟了性命。
七陶從回憶中走出來,安巧定定的看著她,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你阿姐現在一定在富貴人家做幸福小孩了。”
七陶感激的點點頭,“幸好我也遇到了小娘子。”
“不去就不去吧,富貴人家不服侍便是了,到時候我叫了彆人去。”安巧笑盈盈的,看上去完全沒把這事壓在心頭,卻轉身歎了歎氣,真是人人做牛馬,牛馬人人做啊。
安巧想起了上輩子,剛畢業,她也做了幾年社畜。早出晚歸,日日加班。每個月拿著3000塊的窩囊費,交完房租水電又得吃一個月泡麵。
都不容易。
安巧站在槐樹下看了看院牆,走進食肆,加入了午食的戰鬥。
幾日不看意見箱,已經寫的滿滿當當,安巧打開慢慢看了起來。
有說深夜檔關的太早了,有說早食打開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