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教把虞歡送回監室時,恰好趕上午餐時間,她得以飽餐一頓。
虞歡吃飽是吃飽了,就是這周圍人明裡暗裡的眼神差點把她盯出一個洞,好像她是什麼稀缺動物一樣。
回監室的路上,麵對其他女囚的試探和詢問,虞歡同樣是一問三不知,笑嗬嗬地打馬虎眼,一個字也不多說。
她們見挖不出什麼信息,也不自討沒趣,索性散開了。
虞歡對其他女囚可以敷衍,七號監室的三個人就沒那麼好糊弄了。
幾乎是監室的門一關,周梔夏和李梅就立刻湊了過來。
“虞歡,你不是被關禁閉了嗎?怎麼還進了醫院?”
“虞歡,那天中午,你和陳紅她們在看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紅她們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是不是對她們做了什麼?”
“你說話啊!彆裝啞巴。”
李梅語氣不耐,推了虞歡一把。
於此同時,露娜和周梔夏也在看著她。
虞歡早料到會出現這一幕,絲毫不慌,“我關禁閉太久,出現低血糖才被送到醫院,至於陳紅她們為什麼會死,我不知道,和我也沒關係。”
聽罷,李梅扯了扯嘴角,雖然不滿,卻也接受了這個不儘人意的答案。
人死如煙滅,如今說什麼全是空,不重要了。
和李梅不同,周梔夏執著於一個真相。
她步步逼近,不死心追問,“你發誓,你在這其中沒動手腳嗎?”
虞歡臉不紅心不跳,“沒有。”
“那為什麼隻有你活下來了?”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虞歡靜靜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
“怎麼?你很想我死嗎?”
周梔夏腳步頓住,眸光忽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太正常。”
虞歡繞過她,走向自己的床位。
“你覺得不正常是你的事,首先我沒有義務解答你的疑惑,其次也不想陪你玩警察審訊犯人的遊戲。”
虞歡突如其來的強硬,讓周梔夏不太適應,她並不想搞僵彼此的關係,隻是無法容忍超乎她預料的事情發生。
她深呼一口氣,抿唇誠懇表示:“虞歡,抱歉,是我口氣太衝了。”
“你彆生氣。”
虞歡從善如流,順勢道:“我沒生氣。”
她該懟的,已經懟回去了,為彆人生氣傷身,這種賠錢買賣,多不值當。
周梔夏仔細辨認,確定虞歡說的是真話,心裡的石頭徹底放下。
為了緩和監室的氣氛,她告訴虞歡一個好消息,“今天晚餐過後,監獄內有觀影活動,我們可以一起去影廳看電影了。”
聞言,虞歡也有點期待。
倒不是說期待影片質量,而是監獄內太悶了,多件能集體活動的事,也是好的。
再次出來操場放風,小風一吹,虞歡遙望著電網外的天空,第一次對自由二字有了明確的體會。
四四方方的監獄,密閉地如同一個鐵籠,進的來,出不去,把活生生的人鎖進去,在時間的流逝下,一點一點榨乾人的活氣,任是誰待久了都會瘋的。
虞歡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慢慢吐出。
有時候,無知是福。
像女主周梔夏一樣,知道身處的世界會陷入無止境的循環,永遠逃不出煉獄島,比起那些無知無覺的囚犯來說,這個“真相”帶來的痛苦要多得多。
“你在看什麼?”
程明枷鎖纏身,赤腳慢步過來。
老黑依舊守在他身後。
虞歡直視他,又仰望天空。
“你猜猜看。”
程明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仰頭看向天空。
“我猜不出來。”
老黑站在他們身後,抬眸細細瞅了眼天空,對這兩個人的智商和視力產生嚴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