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以後,魚頭山上萬籟俱寂。
彆墅裡的客房全數熄了燈。
走廊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常山青提著一盞燈,悄無聲息地從彆墅前院走到大廳,慢慢悠悠朝樓上走去。
“我說過了,彆動她。”
寂靜的大廳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常山青扭頭,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男人,她輕輕一瞥又收回視線,語氣無辜道:“周老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
“”
她的話,沒得到回應。
黑暗中,周遲麵無表情地走出來。
隻一刹那,常山青瞪大了眼睛,微微張開了嘴,“你——”
周遲目不斜視,死死捏住女人的脖頸,將其提到半空中。
這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常山青目眥欲裂地盯著他,喉嚨裡發出嘶啞的低吼聲,像是掙紮和反抗。
下一秒,女人美豔的臉龐攀上絲絲縷縷的紅色條紋,如同遊動的水蛇,詭異至極。
霎那間,客廳裡的燈全滅了。
“周遲,你竟敢,你竟敢——”
女人感知到容貌的變化,有一瞬慌亂,直視周遲時,眼底更是溢出怨毒的恨意。
“我要殺了你!”
猩紅的光彩一下吞沒了漆黑的眼球。
失去理智的她意圖攻擊男人。
周遲側著頭,輕而易舉地避開她通體漆黑的鋒利長指甲。
轉瞬間,骨骼輕微的碎裂聲落下,麵目猙獰的女人頭顱耷拉在肩頭,猶如死屍一般,再沒了動靜。
隻有那雙猩紅的雙眸,還直直地盯著他,怨氣衝天,好似死不瞑目的樣子。
周遲隨手把人丟在地上,毫不在意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低聲道:“沒用就是沒用。”
離開前,他抬眸往樓上瞥了一眼,無聲地笑了笑。
二樓拐角,虞歡背靠著白牆,本能地屏住呼吸,精神高度緊繃,一動也不敢動。
被發現了嗎?
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天知道,她出來隻是為了上趟廁所。
這個客房裡,啥都有,居然沒馬桶!
氣死人了!
她足足罵了n遍,憋急了,不得已才出來溜一圈。
眾所周知,半夜三更上廁所容易“出事”,所以她照鏡子洗手時都戰戰兢兢的,就怕某個地方冒出個鬼來。
結果,上廁所時沒撞見鬼,出廁所時看見樓下有人大變活鬼,她差點沒嚇出病來。
但這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周遲不是人!
常山青也不是人!
人的體溫哪像他們那麼低,跟個冰棍一樣,冷颼颼的。
話又說回來了,常山青真的死了嗎?
如果她是鬼,已經死了,那周遲又把她掐死了,她到底還算不算是鬼?
人死了,叫死人。
鬼死了,叫死鬼嗎?
虞歡思索了幾秒,沒能得出結論。
樓下好像沒聲了。
她屏住呼吸,悄悄探出頭,飛快瞅了瞅樓梯口。
常山青這個鬼還趴在地麵,生死不知。
周遲這個殺鬼犯沒了人影。
趁此機會,虞歡趕忙溜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