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回京述職的奏折被皇帝果斷的駁回了。
理由是北周蠢蠢欲動,似有南下之意,大戌境內的蠻族叛亂必須儘快解決,才不會內外受敵。
雍州的將領接到命令之後,簡單休整了一個月便再次計劃下一次的討伐行動。
景明六年九月,王奇略、朱元忠聯合荊州駐軍共同討伐諸山蠻,於次年一月得勝而歸,俘獲七萬餘人口,編入荊、雍兩州戶籍。
景明七年二月,劉琮和薛讓坤、沈、柳幾位將軍一同率兵平定實力最強的勳山蠻,屢戰不克,雙方僵持不下。
上次勳山蠻反守為攻偷襲大營,兩方重新開戰之後,劉琮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家了。這回不僅是他自己的,連兒子的周歲生辰也沒趕上。
不過這人終於學會了寫信給家裡報平安,平均每半個月王昭萱就能收到從前方傳來的信件。
說是家書,但她認為把那些稱之為戰報更合適。
除了簡單問幾句家裡的情況,報告自己狀況良好沒有受傷之外,通篇都是對戰況的闡述。
王昭萱就不明白了,這男人分明很會寫詩,但怎麼給自己寫信的時候一點甜言蜜語都寫不出來。
“嗯。”
袖子被扯了一下,王昭萱順著低下頭去,矮榻上的劉元晟咿咿呀呀地喊著,另一隻手舉起一張小木牌給她看。
這孩子除了一雙鳳眼,其他地方都跟劉琮長得一模一樣,王昭萱每每都感歎自己生得太虧。
“晟兒,這個是爹爹給你的生辰禮。”
劉琮打仗已經打得魔怔了,腦子裡除了軍隊什麼也沒有。
劉元晟的生辰禮是一塊刻著他名字的木牌,據說荊雍兵每個人都有一塊,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和榮譽。
她把兒子抱在自己膝上,捏著他的小手觸碰木牌上的刻痕。
“劉,元,晟。這是你的名字。”
“昂,嗯。”
小家夥還不會說話,但是已經能站穩,自己也可以搖搖晃晃地走七八步了。
“乖兒子,你什麼時候會叫阿娘啊?”
“哦,哦。”
王昭萱看著一臉懵懂的孩子歎了口氣,憐愛地摸摸他的頭。
趙嬤嬤說她小時候說話也晚,這個不礙事,有孩子三歲才會說話呢。
她其實也不急,就是想感受一下被兒子叫“阿娘”的感覺,不過這個比現代的“媽媽”難多了,小孩子學不會也正常,隻要比“爹”先學會就行。
畢竟那個便宜爹都沒什麼時間陪他。
王昭萱抱著劉元晟出神,前世沒能出生的他平安度過了一周歲,之後的軌跡也完全改變了。
原本的曆史上,她在今年的三月應該生下劉琮的長女,但現在,第一美人還在送子娘娘那兒呢。
那麼她能參考的東西到底還有多少呢?
憑王昭萱自己能影響的範圍,戰爭的結局,應當是不會改變的吧?
劉琮討伐蠻族,最後一定會成功才對。
“王妃,王爺的信到了。”縱秋氣喘籲籲地跨過門檻。
“快給我看看。”
王昭萱把兒子往旁邊一放,起身從縱秋的手中接過薄薄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