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王昭萱順勢談起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上輩子一對兒女作惡多端臭名昭著，其中原因固然非常複雜，但他們倆當父母的一定脫不了乾係。
新鮮的小豆丁擺在眼前，這張白紙可不能再被畫得一團糟了。
“晟兒下個月就兩歲了，你有沒有想過給他開蒙的事？”王昭萱問。
劉琮皺眉，“兩歲太早了，就是宮裡的孩子，這個年紀沒斷奶的都不少。”
他也想到了京城的王子明，補上一句，“王穆不是常人，咱不跟他爭這個，把兒子逼瘋了怎麼辦。”
“能盼點好嗎？”王昭萱瞪他，“沒說現在就要開蒙，我是問你有什麼打算。”
劉琮是個萬事都先從自己的經曆裡找方法的人，他年幼時從沒人為他籌謀這些，也不耽誤自己成為夫子心中最好的學生，於是便沒怎麼深想，也沒注意到王昭萱凝重的臉色。
“順其自然，等他再大兩歲自己也會知道怎麼做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幼時的劉琮上進刻苦，那是因為他天生聰穎好學，更因為他地位卑微卻生性要強，在宮中隻有如此才能勉強出頭。
同一個人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環境中長大，得到的結果一定不同，更何況劉元晟未必就是什麼天縱奇才。
王昭萱忍了又忍，才把那句“他跟你不一樣”吞回肚子裡去。這句話簡短有力卻實在傷人。她不想勾起劉琮對那段悲慘童年的回憶。
“要是他不愛讀書怎麼辦？”王昭萱問劉琮也是問自己。
幾世為人，她也是第一次思考這個難題。
作為一個普通的母親，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混沌度日，也不願意強逼著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若真把自己當未來皇帝的母親來看，那更頭疼了，隻要稍稍一想她就覺得前路一片昏暗。
“那就練武吧。”劉琮答。
“要是他既不愛讀書也不愛練武，偏偏還要為官一方掌握百姓生死，你又如何？”
劉琮頓了頓，猶疑地開口，“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咱們的兒子應該不會如此。”
她還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呢。王昭萱無語，“你跟劉紀不也是兄弟，難道你和他就一樣聰明？”
此話如同當頭棒喝，劉琮眼神都清明了，扶額和王昭萱一起看著孩子苦惱。
劉元晟如願吸引了爹娘的注意力，但卻敏感地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異於平常。他把手放在王昭萱大腿上，夾著嗓子喚她阿娘。
王昭萱歎氣，還是軟了神色把人抱在懷裡一邊拍哄一邊催促劉琮，“孩子爹你說句話啊。”
劉琮思來想去，最終又狠狠打臉了藐視世族的自己。
“要不寫信問問嶽父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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