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官兵趕到,將受傷的百姓帶去醫館治療,隻留下傷得最重的那個,也就是救了姚淑媛的姑娘。
她穿著一身喪衣,額頭被倒下的竹架砸破,血淌滿了半張臉,看上去有些瘮人。
“琮兒。”驚魂未定的姚淑媛一見到劉琮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你總算來了。”
劉琮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抬手為她摘去頭上的一點浮塵。
“我來遲了,母妃可有受傷?”
“我沒事。”姚淑媛搖頭,拖著他往昏死過去的少女身邊走,“這個姑娘救了我,你快多找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
劉琮和王昭萱交換一個眼神,拍了拍姚淑媛的肩膀以示安撫,轉身向一邊臉色難看的周氏開口詢問。
“皇嬸安好?”
麵對滿地狼藉和劉琮意味深長的眼神,周氏隻覺得額角痛得不行。
因為是百姓自己做的燈籠,難以保證防風和是否牢固,所以大會時掛上竹架的燈籠都不會點亮,由左右兩個青年站在幾人高的長梯上提著燈照出其形狀與花樣,再由她們觀賞挑選。
她隻不過照常讓侍衛散開到兩旁,好方便自己與前排的百姓交流幾句以顯示自己的平易近民。沒想到姚淑媛挑中的花燈正好出自那位扶著長梯的男人之手。眼見自己奪魁,他一高興就泄了力,結果上頭那個又恰巧提步而下。
腳下的梯子一晃,人就慌張得向彆處借力,他歪著身子撐在前後沒有憑靠的燈架上,那竹架子怎麼可能不倒。
姚淑媛為了選燈離得太近,兩邊的侍衛來不及護主,反而是站在人群最前的一個小姑娘衝了過去。
人是她請來的,大會是她辦的,也是她讓侍衛們散開到外圍,把姚淑媛獨自留在空地的,劉琮對她有懷疑再正常不過。
周氏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殿下,今夜之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險些害淑媛受傷,我理應向淑媛致歉。但不管殿下相不相信,這件事的確是一場意外。”
他們二人話中的深意姚淑媛自然不懂,她懵然無知地說“不不,分明是夥計沒有扶穩長梯才害得燈架倒了,王妃你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哪裡需要向我道歉呢?”
周氏沒有和她客套的心情,緊盯著劉琮等他的回應。
“母妃說得對,皇嬸又不是神仙,能提前預知將來。如果隻是一場意外,皇嬸何須致歉,又哪來什麼信不信之說。”
“眾目睽睽,方才武陵王府的侍衛也在,殿下大可向他們和在場的百姓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若還有疑慮,我也願再做解釋。”
她急切地想要辯白,劉琮輕笑一聲,說,“皇嬸多想了,小王沒有彆的意思。上元燈節是彭城每年一次的盛會,今天出現這樣的意外險些傷及百姓,小王作為刺史,自然應該徹底調查,好給全城的百姓一個交代。”
王昭萱不曾參與他們三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而是詢問起正按著受傷少女腿骨的郎中。
“大夫,她的傷勢如何?為何不和其他人一起送去醫館?”
老郎中從丫鬟的稱謂中知道了她的身份,惶恐地放下手裡的木板想要行禮。
“不必,你專心醫治。”
得到允許後,他接著之前的動作把木板綁在少女的小腿上,一邊向王昭萱回話。
“回王妃娘娘,這位姑娘右腿腿骨被砸斷了,得先綁住才能搬動,不然疼也疼死了。”
“頭上的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