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八月秋闈。
暮煙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去了省中心天心府。
幸好暮煙之前就拿到了秀才,不然院試指不定要被他們縣裡的縣主穿小鞋。
當初七夕一彆後有許多媒婆上門打聽暮煙公子的婚媒情況,得知暮煙已然十八房內卻無一人時都有些小驚訝。
往年哪個女子這個時候都是妻妾成群,有些努力的孩子都有了。
聽聞暮煙如此潔身自好,有些媒婆嘴都要說爛了,可她依舊不想娶妻,“在下已被林小哥兒傷透了心,此生不打算成親,隻願走上仕途,為國家做一份貢獻。”
那些媒婆來時多麼欣喜,走時就有多感歎。
這麼好一個公子,怎麼就
離樊在聽到公子的拒絕時欣喜異常,但是他這個憨憨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努力壓了壓想要上翹的嘴角。
若是公子身邊真的沒有一人,那我不是能成為公子身邊的唯一
離樊與連婆是跟著暮煙一起前去的,她看著公子一步步成長起來,滿是欣慰。
暮煙一年來都在家中極為認真讀書。
所有秋闈自然是手到擒來,一不小心還拿了個解元,頓時風光無限。
揭榜那日眾考生圍觀,都在驚訝解元竟然是個年齡如此小的公子,同時也在感歎上天賜予她的一副好容貌。
消息傳回了縣城內,各家哥兒對於暮煙的崇拜又上了一層樓。
蕭雲羽本想買些禮品前去恭賀。
但是暮煙早已下定決心直接去京城參加次年會試與殿試,省城的府主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在打聽到暮公子的家境不是很好後,送了一大筆錢財作為進京趕考的費用。
要不是家中沒有適齡的哥兒,她都想要攀門親了。
她們在還未入冬前就趕到了京城。
秋季颯爽,夜風涼涼。
她們在京城租了一間小院,連婆不愧為在外常打交道的鏢人,她也來過京城,知曉去哪個地方好找房子,好打聽消息。
暮煙進城之前特地買了個帽簾遮住自己那張禍水般的臉。
提前來到京城也是為了多些清淨,此中就忽略了那些如同狂蜂浪蝶的哥兒。
暮煙身上的白緞衣裳在京城這個大地方就像是廉價粗樸的書生袍。
開春時明顯人就多了起來,各地的考生都在趕往此地準備參加會試。
書生十年寒窗苦讀,換的一朝功成名就。
“暮公子,聽說萬卷茶樓今兒個又出新題了,可否邀你前去一觀。”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後便是清新溫潤的公子音的詢問。
暮煙放下書,前去開門。
外麵是一位俊俏漂亮女子,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身形修長,周身清冷如梅花的氣息超凡脫俗,卻是被一條白綾蒙住了雙眼,手上還拿著跟竹竿在敲敲打打,竟是不能視物。
引的過往哥兒紛紛側目歎息。
可惜
但,確確不失為一位罕見的美人。
門被打開,出來一位帶有書卷氣息的女子,外披大衣,不過入春卻還是穿著厚實。暮煙一張小臉被藏在衣褥中,看到好友,她微微一笑,如墨描雪砌,如春風拂冬雪般,讓溫寒暇感到幾分春意。
“那你等我去戴個帽簾。”
“唉,不用,看我為你準備的。”溫寒暇拉住暮煙,手上的溫軟如玉讓她忍不住摩挲,另一隻手則是拿出了一張白色麵具。
溫寒暇知曉好友暮煙不喜出去露麵,特彆是在這富貴雲集的京城裡,指不好就得罪什麼人了。
暮煙一貧如洗,毫無反抗之力。
“其實我會幫你的,如果有任何困難。”溫寒暇看著她身上不算好的布料,洗的發白。
畢竟是他的命定之人。
“公子,我也跟你去。”身後的離樊出現,臉上也是欣喜與懇求。
暮煙想著來了京城之後離樊就一直跟她在家悶著,自己讀書苦中作樂,可不知離樊是否悶壞了。,便也是同意了。
溫寒暇身後還跟著兩名婢女,她們五人浩浩蕩蕩的向著萬卷茶樓出發。
其中溫寒暇一直將自己的手放在暮煙身上,靠著她行走。
高大的女子莫名有些小鳥依人。
暮煙與溫寒暇相識完完全全是個巧合,隻是無意間幫了一次遇難的溫寒暇,他便賴上了她。
暮煙很喜歡與溫寒暇相處,他們很像,性情又合得來,總能聊到一塊去。
溫寒暇自小眼睛出了問題,不能見光。被一條白綾束縛住。
起初暮煙見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落難的清冷仙子下凡。
麵容精致如玉,點點星光流轉於眼裡,卻是瞳孔渙散,看不見東西。淚痣勾起一份清冷,還是一個18以上的高冷美人。
即使是三月微冷的春天,也抵擋不住人們出來尋覓美好的心理。
京城的萬卷茶樓比暮煙所在縣城裡的大的許多,裡麵的人來來往往,過往的學子書生也在這裡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