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好友連忙拉住她,小聲道,“冷靜,顧璐。顧晚吟還在這呢。”
似乎聽到這個名字,顧璐就不得勁,這時,一旁出來一位好言相勸的少年。
長發如墨浸染的絲綢般光滑,少年年齡稚嫩,青澀初開,那雙桃花眼中好像含著一潭水,瀲灩波光時明時暗。
是國公府家的小兒子。
“抱歉,是我家長姐口無遮攔了。”
“道歉吧。”
少年眼裡有些許震驚,平日裡顧璐仗著自己是榮國公的長女的身份到處張揚跋扈,像她們這種貧寒書生是斷不然敢得罪的。
此人,好膽量,她就不怕被私底下報複嗎。
顧晚吟來了些許興趣,順著她的話說出,“長姐,此事的確是你的不對。”
他隻是指明了是顧璐的錯,但沒有要她道歉。
顧璐自然是不願意的,她眼比天高,怎會給一個貧寒書生道歉。
“你沒有本事我們還說不得了。”
“我讓你給我的朋友道歉。”
溫寒暇心裡有些甜蜜拉絲般,暮煙能這麼幫他出頭他很高興了。
清冷溫軟的女子向她搖搖頭,示意不用幫他出頭。
暮煙還隻是一屆貧寒學子,如此對著貴族乾。
“嗬,狂妄,你憑什麼,賤民。”
兩人僵持著,萬卷茶樓的書生學子都紛紛側目過來。
一邊感歎暮煙的才華出眾,膽量過人,一邊又對於顧晚吟的公平公正,不歧視她們這些寒門書生生起多數好感。
不愧是京城的第一哥兒。
“不如這樣,這位公子前去作答尚書大人出的題,若是能令家姐佩服,家姐便道歉如何?”顧晚吟出來作“和事佬”,他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樣子是很多京城女子的夢中情人。
榮國公家的最小哥兒,貌若潘安,善解人意,才識過人。
暮煙其實知道,也隻能這樣了。
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無法違背自己的性格。
她走到幕布書桌前,輕撩衣裙跪坐,一手提筆一手提袖的模樣賞心悅目。
即使是白麵遮容,可那一身清冷的書卷氣息是無法掩藏的。
她提筆,寫出的字灑脫不羈,行雲流水。
就連看熱鬨的書生們都忍不住讚歎“好字”!
暮煙的思緒早就成型,不過一炷香時間就作答完畢。
有人上去窺視,“開頭第一聯破題,第二聯承題,第三聯起股,第四、五聯作中股,第六、七聯作後股,尾聯束股。「士」、「先」、「器識」、「後」、「文藝」,關鍵詞都寫上了關鍵是作答的還如此之妙。”
“好好。”
答貼被學子們到處傳看,都是讚賞。
此時的顧璐麵色有些難看,她也不知眼前這個戴麵具的竟然深藏不露。
顧晚吟也去看了,他身為榮國公最寵愛的獨子,自是有一番學問的。
眼前女子的作答巧妙得他也自愧不如,何況是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想到。
後方的溫寒暇即使看不見,也能從眾生中發現暮煙的位置,一雙被白綾蒙住的眼睛緊閉,對著那中心萬眾矚目的女子的方向。
心中卻在悄然描繪著心上人的模樣。
“如何,可以給我的朋友道歉了嗎?”
顧晚吟有點愛才之心,自是給了暮煙這個麵子,就是不知道她出了這萬卷茶樓,是否還能安然
若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那就是個空有才華的莽夫。
顧璐頂著笑吟吟的目光也是後背發汗,她平時囂張跋扈,就是有些懼怕這個嫡親弟弟。
笑麵虎一個。
“對,對不起。”顧璐有些不情不願,咬牙切齒。
“什麼,我朋友站的遠,聽不清。”
顧璐再次大聲道,“對不起!”
隨後就帶著身後手下落荒逃走了。
顧晚吟卻是留了下來,“公子好才華,晚吟佩服。”
往常萬卷茶樓出的題目都要許久,半月以上,經過眾位學子的紛紛討論修改才能得到一份上好的答卷。
眼下不過一日,題目就被眼前的公子答出,還是幾近完美挑不出容錯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