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長時間以來刻苦研習陣法,身體裡關於戰鬥的莫名力量早已蠢蠢欲動,與其說是壓製,不如說是沉澱,沉澱使它變得更加凝實,所以再次施展起來便是另一番感覺,就像在原來的基礎上又生出了什麼東西,讓他在每一次的戰鬥中都酣暢淋漓不能自製,偶爾轉變一下自身狀態,固然是好的。
蕭聰沒有鴻翔那麼多彎彎腸子,在修煉這件事情上一向是腳踏實地全力以赴,所以每次找的對手都是越階挑戰,僥幸獲勝之下結果是近乎全身掛彩,這瀕陽荒漠裡的古獸異獸個個戰鬥經驗豐富,強悍得辣人眼睛,在無儘歲月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中用進廢退,不光是生出了各種堅硬無比的攻擊利器,那覆蓋全身的鎧甲也不是日落山脈裡的古獸們能比的,攻必銳,守無傷,端的是難纏得緊。
雖然論起鋒利程度來,這些古獸們的家夥什兒肯定是比不上蕭聰手裡灌注了天道真氣的誅仙劍,但既然是有心試煉,便不能拿這作弊般的手段自欺欺人,一向死心眼的蕭聰一般每天都是從清晨戰到天黑,天黑時若還分不出勝負便將天道真氣灌進誅仙劍裡,使出淩厲一擊,這大漠裡的古首異獸少有像蕭聰這般死心眼的主兒,能活到渡河境靠的便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見識,眼見這深藏不露的人兒有意放自己一馬,那當然是使出渾身解數趕緊撒丫子快逃了,當然,常在河邊走肯定得濕鞋,蕭聰也有看走了眼戰到一半便落荒而逃的時候。
鴻翔打回來的“野味”越來越豐盛,而且還從來不重樣,其中蘊含的靈性精華足以補充蕭聰一天的消耗,想來那遭殃的異獸道行應該不低,但短短一天之內鴻翔不可能連戰幾頭異獸然後將他們一個個烤了挑選,有一次蕭聰心血來潮問其原因,這小子得意地說經過長期的鑽研他悟出了一個規律,古獸的肉好不好吃關鍵還是取決於他們生前吃什麼,之前在瀕陽荒漠南邊打的那些獵物,因為有那不詳和資源貧瘠的的緣故,古獸們大多吸食沙子裡的東西,鮮有自相殘殺,所以吃起來肯定是不好吃的,但這邊不一樣,這邊沒有不詳,古獸異獸們的自相殘殺司空見慣,而且與他較量的古獸皆是化神階上下,所以一般不會吸食沙子裡東西,隻要再稍加分辨,就可以判斷他們肉質好不好吃了。
蕭聰聞言不禁對鴻翔豎起了大拇哥,心想對於一個吃貨,美味的誘惑果然是不可小覷的。
第八日,蕭聰帶著鴻翔再次借高階傳送陣回到大坑三十裡外的沙梁上,趴在沙子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怎的,倆人一致感覺這裡的溫度似乎較瀕陽荒漠其他地方的溫度要高一些。
那幾個之前被獨孤家留在這裡的黑衣人依舊恪儘職守地在這裡盯梢,雖然藏得隱秘,但就這麼短的距離,蕭聰憑借敏銳的靈識感應判斷他們的位置一點也不費勁,倒是那天來的那個身著素衣的中年人,總是讓他感覺忐忑不安,這隱匿在暗中的敵人最是可怕,但他相信隻要他乖乖躲在匿影藏息陣裡,對方肯定也發現不了他!
“哥哥,這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
鴻翔扭頭小聲問道,估計是呆的太久無聊到極點了。
蕭聰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道
“有幾個人,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還發現不了。”
“哪兒呢?”
鴻翔緊張兮兮,開始抻著腦袋東張西望。
蕭聰莞爾一笑,
“彆找了,若連你都能發現,那他們藏著還有什麼用,不過既然是獨孤家留在這裡的,就肯定不隻是這幾人,這幾個估計隻是明哨,天刑劍都拿出來了,安排幾個用玄器隱藏氣息的暗哨也不是不可能。”
鴻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問道
“哥哥,那咱們……”
“咱們也就隻能這麼乖乖地呆著,目前出現妄想取得火之靈的這兩方勢力,咱們一個也惹不起。”
“那還等個什麼勁,看熱鬨嗎?”鴻翔毫不留情的潑冷水道。
蕭聰聞言,忍不住在鴻翔頭上敲了一記,笑罵道
“你懂什麼,不能硬奪,我還不能智取嗎?”
鴻翔嘟著小嘴揉著腦袋,繼續潑冷水道
“得了吧,人家也不見得是傻子,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蕭聰赧笑幾聲,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龜府時被業圖天擺了一道那一出,點點頭道
“嗯,這話說得倒也在理。”
鴻翔一臉啞然地看著俊顏含笑的蕭聰,可能本以為蕭聰會在他的腦殼上再敲一記,蕭聰反其道而行,倒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了。
一連三天毫無發現,直到第四天,那身著長衫背負天刑劍的中年人終於回來了,同行的除了一隊十幾人的黑衣人外,還有一口大箱子和十一天前那個被炸上天的牛鼻子老道,看來是還有些利用價值被獨孤家的人給救了回來。
這一次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在大洞邊上,黑衣人首領打開箱子,從中取出一條烏金鐵鎖和十幾件銀白盔甲,將烏金鐵鎖交給身旁一名黑衣人,將銀白盔甲交給身旁另一名黑衣人,拿著烏金鐵鎖的黑衣人往前走幾步將烏金鐵鎖慢慢順進大洞裡,拿著銀白盔甲的黑衣人將盔甲分給其他人,其中竟還包括那牛鼻子老道,看來這銀白盔甲竟還是進到大洞裡的必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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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幾人紛紛將銀白盔甲穿在身上,這時蕭聰才發現,這盔甲做得連眼睛都不漏,端的是密不透風,那幾名之前在這盯梢的黑衣人依舊被指派留在這裡盯梢,背負天刑劍的中年人捧著個樣式古樸的青銅方鼎打著頭陣,帶著其他人順著烏金鐵鎖下到洞裡去了。
得見此景,鴻翔扭頭問道
“哥哥,人都下去了,我們還要繼續呆在這兒嗎?”
蕭聰一瞬不瞬地盯著洞口,眉頭微皺,鴻翔見之忍不住撇了撇嘴,乖乖地沒再說話。
少頃,又有一隊人在洞口出現,而那幾個之前被指派留在這裡的黑衣人卻還是渾然不覺,他們一個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看上去好似被催眠了一般,而猜測中獨孤家用玄器隱藏在這附近的暗哨竟也沒有什麼動作,不知是根本就沒有還是像這些做明哨的黑衣人般已經著了道。
蕭聰見之恍然大悟,驚呼出聲,
“是丹藥!”
這一切總算是說得通了,這隊後來出現的黃雀不但用丹藥迷惑了獨孤家人的感知,連他的靈識感應竟也被騙了過去,他們身上應該是帶了掩息丹一類的丹藥,當然肯定是不止掩息丹,那半白頭之前已經來這裡探查過一次,此時帶來大部隊,應該是已經在真道上尋得破解之法。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對於那修玄的獨孤家能煉出輕鬆抵禦洞內厄難的玄器他一點都不意外,但這些修真的也能將此輕鬆破解,就讓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一隊黃雀們井然有序地順著獨孤家之前搭好的烏金鐵鏈魚貫而下一個不留,蕭聰和鴻翔躲在匿影藏息陣裡靜靜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出,在蕭聰心裡,對於修真者的忌憚要比修玄者多少強一點,尤其是此時,這不僅是因為相比於修玄者,修真者數量更少相應地也更為神秘,最重要的是修真者與生俱來對生靈近乎變態的感應是連馭陣師都自愧不如的,沒辦法,還是那句話,用進廢退熟能生巧,人家本就是天天跟這些活物們打交道的,一向與死物打交道的蕭家人在生靈感應上比不得人家倒也正常。
黃雀們進到洞裡不多時,蕭聰才長舒了口氣,玄真界四大修煉體係今兒個算是全了,那獨孤家的銀甲隊伍裡全是修武的,而剛才進到洞裡的麻雀中一定有修仙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因為修煉法門上的某些共性,修玄的往往跟修武的湊在一起,修真的則往往跟修仙的湊在一起,利益牽扯全是擺設,臭味相投才是真情,在搶奪火之靈這種事情上,自然還是真情相係者更靠譜些。
蕭聰翻過身子,閉上眼睛,開始在心裡謀劃起他的陰謀詭計,
“修真的要截修玄的胡,這可不是件容易事啊,且不說這群麻雀實力幾何,那長衫人手裡可拿著天刑劍呢!就算這群麻雀籌謀已久對獨孤家的動向了如指掌,可天刑劍放在那至少渡河境修為的長衫人手裡定也不是吃素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至於我……現在還不能出手,但究竟進不進去什麼時候進去,還是個值得考量的問題,是不是可以借火聖宮之手再在這裡邊添把柴火,到時三方打起來,那就真的是要難分難解了……”
鴻翔看著一臉傻笑的蕭聰,問道
“哥哥,想什麼呢?”
蕭聰猛地回過神來,笑笑道
“沒什麼。”
“那接下來咱們乾嘛?”
蕭聰摸了摸鼻子,沉吟道“再等等。”
鴻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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