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午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往南看,廣袤無垠的沙漠上,一切都靜悄悄的,炙熱陽光因無規律的反射而在視野中形成空間微微扭曲的假象,可值得肯定的是,這裡連一絲風都沒有。
大地圖旁的“廣寒宮”裡,蕭聰和歐陽尋一個站著一個躺著,站著的人負手而立,神色虔誠,自然是蕭聰,躺著的人四仰八叉沒個正形,也肯定是歐陽尋,不過此時的歐陽尋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做,他右手裡正拿著蕭聰之前用來做筆記的白本,仔細聽,如蚊子哼哼般念叨著些什麼。
這一刻,蕭聰倏然轉首,看見遠處半荒漠化的土地上,走來一個人,這個人衣衫不整,沒穿外套,卷著褲腿也就罷了,還光著半個身子,身材壯碩,身體卻略顯佝僂,原來是身上還背著個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袋子,不過看那樣子,似乎並不覺得吃力。
蕭聰微微一笑,憑他強大的神識感應,自然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身背蛇皮水袋的星流雲走到近前,將水袋放在地上,微微仰頭,緩緩呼出一口氣,像在地下呆了數十上百年後重見光明的囚徒般感慨道
“啊,真涼快啊。”
蕭聰笑笑,問道
“風塵仆仆的,這是乾嘛去了?”
星流雲看看水袋,臉色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躺在地上的歐陽尋哼哼幾聲冷笑,而後呻吟著翻了個身。
蕭聰見與他一向直來直去的星老大這一次也沒有要跟他做戲的意思,打了個哈哈,
“好吧,這一次又是我想的不全麵,我道歉,行了吧。”
星流雲劍眉輕挑,
“就這麼完了?你啥也不給留,我們怕跟你走丟了所以一直守在這兒,整整七天呐,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彆說取水得到百裡之外的河穀裡去,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沒有啊,你看看這陽光,啊,真陽之力,真氣形成的護體罡罩對它的抵抗微乎其微,就算是摘星境的強者在這兒曬一天,那也得成肉乾啊,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太兒戲了吧!”
蕭聰當然知道這裡的環境根本就沒有星流雲說的那麼誇張,但看著痞子本性暴露無疑的星流雲,知道這事兒今天肯定不能善罷甘休,於是索性問道
“那你想怎麼辦?”
星流雲扁扁嘴,“頗不情願”道
“聽鴻翔說這邊的野味不錯,把我們幾個饞了好幾天了,要不今晚就由你下廚,給大家解解饞吧,都是自己人,這一次就便宜你了。”
蕭聰忍俊不禁,痛快道
“好,這次就聽星老大的,今晚你們打什麼來,我就做什麼。”
“啥?”星流雲臉上痞色更甚,“還要我們自己去打?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嗎?這就是彌補的方式嗎?這就是你……”
蕭聰實在受不了星流雲這種得理不饒人像惡狗般恨不得上來咬他一口的作態,之所以受不了,倒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這裡麵帶有的莫名喜感讓他感覺老是想笑,但笑出聲來有感覺不好,畢竟人家星流雲演起戲來,從來都是很認真的,
“行行行,不用你們出手,今晚的活計,我一個人全包了。”
星流雲麵色漸漸緩和,這才罷休,
“我去叫他們出來。”
歐陽尋又哼哼幾聲冷笑,進而呻吟著將身子翻了回來。
不多時,由星流雲帶著,眾人爬出地洞,一個個穿著清涼,像一串被拴在繩子上的螞蚱般走進廣寒宮裡。
歐陽尋做坐起身來,看著汗涔涔彆有韻味的幽女,眼都直了。
星流雲毫不含糊地扇了歐陽尋一巴掌,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歐陽尋訕訕地收回目光,將其移轉到地上。
“這次收獲怎麼樣?”星流雲問。
蕭聰衝歐陽尋努努嘴,
“你問他,我不清楚。”
星流雲推推歐陽尋的身子,
“哎,說你呢。”
歐陽尋抬起頭來,眼神迷離,看著卻又感覺很是清澈,
“說我什麼?”
星流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引得其他幾人一陣嗤笑,
“我問你們走這一趟事情辦得怎麼樣!”
“哦,還行吧,我跟蕭聰翻遍了府主閣古識室裡所有的典籍,把能找到的都記了下來,至於全不全,我也不敢肯定。”
“就是那個?”星流雲將目光投向還平整鋪在廣寒宮邊緣的大地圖。
“嗯嗯,”歐陽尋點點頭,晃晃手裡的白本,“上麵記的不全,都被我記在這裡了。”
星流雲往前走幾步,目光在大地圖上來來回回,
“畫的倒是挺詳儘的,要是再直觀一點就好了,關健是一時半會記不下來啊。”
“沒事,小聰說他能記下,回頭做個小玩意送給你們,你們就不用記了。”
“什麼小玩意?”星流雲劍眉猛地一挑,看上去興趣盎然。
蕭聰笑著回答說
“將我的神識保存在石刻裡,算是一個低級魂器,你們拿著它,用神識進行刺探,就能獲悉裡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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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雲了然點頭,隨口應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也聽不懂。”
蕭聰扭頭問歐陽尋,
“我們非得從蕭家出發嗎?沒必要這麼較真吧,要不直接從瀕陽荒漠走得了。”
歐陽尋似笑非笑,
“以你對你師父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怎麼安排?”
蕭聰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