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豐都和綠袍兒一直往前走,蕭聰提前撤去法陣防禦,讓他們步入其中不受阻礙。
十目相對,一時無話,所有人都好像是被凍住了,相比於歐陽尋等人臉上的激動,古井無波的宇文豐都顯得異常平靜,
“好久不見,各位。”
宇文豐都嘴角扯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聲音還是往常那樣淡,隻是少了一些冷。
星流雲顫抖著開了口,
“木頭……真的是你?”
“是我。”宇文豐都回道言簡意賅,倒真是他一貫的風格。
其他人都沒說話,貌似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星流雲咽了口吐沫,眼神在這一刻添了幾分熾熱,多麼熟悉的口氣,好像從這句話裡,他能得到所有信息,
“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你……”
宇文豐都靜靜看著星流雲,卻還是沒有等到俊美青年的後半句,不過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畢竟是曾經並肩作戰多時的夥伴,
“我沒事,當年幸得貴人相助,在獨孤家的劍鋒下僥幸撿回來一條命,但因為受傷太重,修養了一年多,所以在你們進入大荒之前,一直沒找到我,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眾人聞言,露出和煦的笑容,星流雲看上去甚是欣慰,他對宇文豐都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所以對他來說,如今這些話從木頭嘴裡說出來,確實讓人意外而受觸動,
“隻要你沒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歐陽尋打了個哆嗦,好像要抖落一地雞皮疙瘩,揶揄道
“我的天,星流雲,你這話說的可真夠肉麻的,我都要受不了了!”
眾人聞言,囅然而笑,氣氛跟著活了起來。
“筱鳳還是沒有消息嗎?”宇文豐都微微皺眉,問道。
星流雲幽幽一歎,如實相告,
“我們懷疑,是百花穀的人救走了鳳丫頭,至於其他的,便也一無所知了。”
“百花穀為什麼要救走筱鳳?”
直到宇文豐都有此一問,星流雲才想起同是王族之後,眼前這家夥到現在還不知道碧落蝶的事兒,因說道
“鳳丫頭身上有一隻碧落蝶,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萬野枯的後代,你也知道,萬野枯被仙都追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是百花穀收留了他。”
“被百花穀救走,那便表示筱鳳也沒有危險,嗯,這是好事。”宇文豐都點了點頭,還是跟記憶中一樣理性和穩重。
歐陽尋聞言,眉飛色舞道
“豐都,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怎麼能不顧及一下某人的感受呢?那誰怎麼說的來著,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啊。”
此話一出,連幽女都不樂意了,
“閉嘴!”
歐陽尋弄巧成拙,趕忙縮緊脖子捂住嘴,眼睛左瞟右瞟,搞怪滑稽,以求能讓幽女消消氣兒。
當然,幽女這會兒可沒心思跟他一般見識。
“你怎麼會到彌羅丘來,是在等我們?”星流雲問道。
宇文豐都輕然頷首,
“你們從大荒出來不久,我就聽到了那一戰的消息,隻是消息總有延遲,而你們又行蹤不定,我也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你們,後來又聽說你們去了古周平原,結合琅琊神礦那一戰的消息,我猜你們定是在為五行塔做事,蓮兒說土聖塔塔主沈廉琨地閉關之處在這兒,我便來了。”
“蓮兒……蓮姬……”星流雲微微失神,小心翼翼地說道。
幽女和歐陽尋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異樣,這讓蕭聰不禁疑惑,宇文豐都身邊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三個好歹也是見過那麼多風浪的人,怎麼會對女子如此忌憚,心說
“或許是回憶使然吧。”
蓮姬倒是大方,作揖致禮,粲然笑道
“蕭族長,我們又見麵嘍,一彆七年,彆來無恙啊。”
蕭聰回禮,麵帶笑意,
“沒想到能再次見到姑娘,實在是三生有幸呐。”
歐陽尋等人倍感詫異,
“你們竟然認識!”
蓮姬眉眼彎彎,隨口回答,
“七年前在凜原有過一麵之緣,算是認識吧,要不然,像蕭族長這般貴人,怎麼會記得我這尋常女子呢。”
星流雲嘴角泛出一分冷笑,那意思大家都懂“你是尋常女子?開什麼玩笑!”
蕭聰不由得想起當年那短暫卻深刻的情景,矗立在凜原深處的神秘古堡和雍容華貴的女皇,還有與她莫名其妙的談話,
“你終於還是來了。”
“前輩何出此言?”
“你來的好像稍微早了點。”
“今日種因,他日還果,你走吧。”
……
於是沒來由地說了句,
“你家主人,可還安好?”
“承蒙蕭族長掛念,我家主人安康順遂,一如既往。”
蓮姬欠身而拜,看上去很是高興。
蕭聰卻有點六神無主地點了點頭,本來以為蓮姬會透露點消息,可看小妮子的樣兒,似乎是他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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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姬生性活潑,跟星流雲一樣,是個自來熟,這不,剛見麵不久,就開始跟其他人套起近乎來,
“這位就是公主殿下吧,早先就聽說您儀容不凡,今日一見,才發現您竟然比傳說中還有氣質,實在是讓人自慚形穢啊。”
皇甫翾露出皇家人標準的禮貌微笑,雖然也很好看,但卻沒多少溫度,
“蓮姬姑娘過獎了,在本宮看來,還是姑娘更勝一籌。”
蓮姬笑意更甚,想來對皇甫翾的誇讚十分受用,
“殿下可真會說話,怪不得是皇帝陛下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哩。”
“哪有的事,父皇對我等兒臣一視同仁,大概是因為本宮久不見世,故而民間有所謠傳罷。”
蓮姬笑容稍減,作禮致歉,
“草民無意冒犯殿下,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皇甫翾嘴角又稍微揚了揚,皇家標準的禮貌微笑裡,多了些聖母的味道,
“三人成虎,人之常情,不知者不罪,蓮姬姑娘多禮了,你既然是宇文王爺的救命恩人,便是皇家的座上賓,與本宮相處,不必這般拘禁。”
“謝殿下。”
蕭聰轉臉看著皇甫翾那張從容不迫的俏臉,驚訝於她竟然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當年他倆一同進入古堡,而現在皇甫翾卻表現得跟這件事未曾發生過一樣,這沉斂的心性和精湛的演技,估計連星流雲都要甘拜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