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光陰,瞬息而過。
本該在初一現身的劉公子,今日方才出現在長安城,進了城東一小院兒。
三位女子一直住在院中,可是等候劉公子久矣!
趙白鹿斜躺在床上,有人捏腳有人捶腿,還有人揉頭。隻是按頭的那位,時不時就將那看家之物架在趙白鹿額頭。本就穿的清涼,湊那麼近就跟沒穿似的。
趙白鹿心中嘀咕,我摸歸我摸,你這麼亂蹭乾嘛?我又不是沒有!
可她現在是女扮男,還得作出享受模樣。
那女子又往前貼近了幾分,笑盈盈問道:“公子不是初一就來嘛?奴家等了這麼久,可算是見著公子了,可讓奴家好等啊!”
聲音酥脆,眉眼之間那股子不見做作的嬌媚,可是讓趙白鹿好生見識了一番。
她甚至在想,那幫老東西從哪兒找來的這等尤物?要是李乘風在這場合,嗬嗬!
趙白鹿取出一隻白玉瓶,言道:“這是你們的東家所要之物,我師父抽空練了出來。告訴他們,他們給的藥材隻是輔料而已,我家師尊將當年所得的最後一點金丹碎片融入其中,在月圓之夜服下,起碼有五成把握可以破境,便是凝神,隻要到了後期,也有可能破境。但是,就那幾味藥材就想換取寶丹,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吧?”
話鋒一轉,趙白鹿長歎一聲:“下次見三位美人,都不知要什麼時候了,今日這丹藥若是不送出去,我下次現身,怕是要過年嘍!”
女子笑盈盈伸手過去,趙白鹿卻手腕翻轉,將那丹藥收了回去。
“美人?你也想要丹藥?”
女子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銳利,但瞬間又變作滿臉不情願,傷心道:“公子到底要忙什麼啊?我還……還等著公子吃了我呢。”
這話可把趙白鹿惡心壞了,可也隻能強忍著道:“我這一枚寶丹,換你們三位美人兒,可不劃算啊!我與那背劍侯處的不錯,聽說……他的未婚妻子是劍門天驕,那可是絕色美人啊?若是能一親芳澤,這丹藥也未必就不能給。”
正此時,大門被人一把推開,還是上次的黑袍人,還是戴著猙獰麵具。
“劉公子,那位趙仙子確實是絕色,但她早已與背劍侯同床共枕了,怕是不太乾淨。”
趙白鹿心中暗罵一句,你才不乾淨了。可這事兒自己不想辦法摻和,那死病秧子肯定要把自己拉開。
於是她學著自己看的書中那些討厭鬼,舔了舔嘴角,咧嘴笑道:“欺一欺朋友妻,也不錯啊!”
黑袍人心中冷笑,如此貪圖美色的貨,竟是連這等話都說得出?也罷,強搶不可取,將趙白鹿擄來,也未嘗不可。
“事也不難,隻是公子不是要忙嗎?”
趙白鹿猛的起身:“十五夜裡,我還要去鬼市扶搖樓的。”
黑袍人哈哈大笑,“欺負了人家妻子,再與人家談生意?公子真會玩兒啊!也罷!既然如此,那公子可以來早些,正好是個月圓之夜,咱們就在此地,一手交人,一手交丹。”
趙白鹿咧嘴一笑:“成交。”
……
李乘風還並不知道趙白鹿的自作主張,此刻他還在八角亭中,一身真氣不停的流轉,在一點一點,將雙腿的知覺找回來。
這短短時間,李乘風肉身可謂是天差地彆。彆說再去穿戴機關鎧甲,就是全力施展禦劍術,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
一道身影好似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八角亭外。
李乘風握緊拳頭,硬撐著站起來,隻不過堅持不足是個呼吸雙腿便又是一軟,再次癱坐輪椅之上。
看了一眼朱無路,李乘風詢問道:“人呢?”
朱無路沉聲答複:“沿江而上,繞行荊州了,以他們的速度,五日之內必到長安。其餘幾門的暗探也都傳來消息,除卻朝天宗與劍門沒什麼動靜,其餘山門,皆是掌門人往長安來了,與魚清清等人到的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
李乘風點了點頭,笑道:“辛苦,休息去吧。”
但朱無路卻微微抱拳,沉聲道:“我還不太明白,他們都圖什麼?我們又圖什麼,這仇報的,真他娘不痛快!”
圖什麼?各有目的啊!
李乘風隻是一笑,“會讓你痛快的,另外告訴你一件事,竇尚書,應該與此事無關。”
不痛快?到時瞧瞧,痛不痛快。
一個守在破廟之中當了兩百年的縮頭烏龜,壽元將近了吧?著急了吧?
另一些,憋著試探顧玄風的底細?
殺大瑤開國皇帝的因果,我李乘風接了。想搬倒顧玄風,真是想瞎了心。
他顧玄風便是不出手,七大門宗主皆入長安,又有誰敢大聲說話?
朱無路微微抱拳,沉聲道:“我先走了。”
臨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李乘風,越看越發覺,他根本就看不懂這個十八歲的年輕人。
可惜了,那雙腿若是不出問題,他得是多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