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意了。
對於穿書這件事,她一直隱藏的很好,隻要是可能泄露秘密的事情絕不做。
這麼久以來,沒有人懷疑過她不是原身。
或許是安逸太久讓她降低了警惕性,又或許是關心則亂,百密一疏。
穿書是她最大的秘密,她真的能毫無保留地把一切告訴陸澤嗎?
她愛陸澤沒錯,可愛和要不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訴對方是兩回事。
就算告訴了,陸澤他能相信嗎?
告訴陸澤,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他們所有人都是作者筆下的工具人,他們腳下守護的土地,熱愛的人,他們所經曆的一切痛苦、快樂、悲傷又或者是幸福都是作者以時代為大背景虛構出來的嗎?
這麼荒唐的事,如果不是親自經曆過,她自己都不信。
陸澤這樣堅定的革命戰士會相信嗎?會不會覺得這是她找的借口?
鬱瑤不知道。
她猶豫遲疑,她在思考是否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陸澤看著她低頭沉默不語,眼神一點點晦暗,想要詢問什麼,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就看到雷團長一臉高興地跑進來,察覺到屋裡氣氛不對,他滯了滯,“你們……吵架了?”
陸澤收回視線看向雷團長“你看錯了。”
雷團長看看低頭不說話的陸澤,又看看臉色嚴峻的陸澤,捋了捋頭發。
真的沒吵架嗎?看著不像啊。
陸澤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開口道“找我什麼事?”
“哦,差點忘了正事。”雷團長哈哈大笑“老陸,宋一鳴這小子沒死。”
陸澤看了一眼鬱瑤,繼續問“究竟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宋一鳴當時把剩下的敵人引入陷阱後,就從懸崖跳海逃生了。跳下去的時候撞到腦袋,被卡在懸崖後麵的礁石中間了,所以沒看到我們的搜救船。
等他醒過來時已經在海上了。要不說這小子命大,他跳下去的地方正好擱淺著一條爛木床,他就靠著這麼一根爛木頭在海上漂了幾天後被漁業公司救了。”
老雷說的和鬱瑤說得大差不差,越是這樣,陸澤現在心情越複雜。
作為陸澤自己,他相信自己的愛人不會害海島,害部隊。
可作為軍人,他必須要為整個海島部隊負責,對待任何可能給部隊給組織帶來危害的可疑分子都要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對了,陸澤,師長讓我們過去一趟,馬上要開會。”
陸澤看了一眼鬱瑤,對雷團長說“老雷,你出去等我一分鐘。”
雷團長看看鬱瑤,了然地點點頭,“我先出去了。”
他一走,堂屋立刻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陸澤看著鬱瑤,眼裡有著期盼“阿瑤,告訴我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我是你丈夫,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如果阿瑤真的有問題,他會想儘一切辦法保住她,哪怕從此徹底脫去這一身軍裝。
鬱瑤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我隻能說我確實有秘密,可這個秘密對組織對部隊對陸家沒有任何威脅。”
陸澤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太嚴肅嚇到她,“阿瑤,陸澤可以毫無保留信任你。可作為軍人,我必須追究到底,將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鬱瑤咬了咬唇,抬頭看向陸澤,“陸澤,我可以相信你嗎?”
陸澤定定看著愛人,察覺到她眼中延長的擔憂、焦慮,還有那絲隱藏的害怕,心裡那道強行豎起來要和可疑分子劃清界限的銅牆鐵壁轟然倒塌。
他聲音低沉地道“阿瑤,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是什麼,我都將和你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