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氏催動鬼胎怨氣之時,沈綰梨站在沈敏身後,也悄悄掐了個訣。
與此同時,沈敏痛呼一聲,身下血水如泊,但眾人看不到的是,她腹部黑氣爆發,朝著四麵散去。
柳氏盯著沈敏興奮得紅了眼,自以為成了,殊不知,那些四散的怨氣在她身後逐漸凝聚成嬰孩形狀,張牙舞爪地沒入了她的腰腹。
“怎麼回事?敏兒怎麼會忽然血崩了?”
看到沈敏大出血,陸航心下激動不已,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雖然今日時機不對,但隻要沈敏死了,其他的還不是任憑活著的人來說?
大夫麵色凝重:“國公爺,夫人受了撞擊,又急怒攻心,胎兒保不住了。”
“那敏兒呢?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男胎什麼世子什麼爵位我都不要了,隻要敏兒平安!給我保大人!你快救救她!”陸航淒厲哭喊。
屏風外頭的人聞著裡麵傳來的血腥味,猜想得到情況不好,聽到陸航的哭喊,還有不少路過的人也跟著抹眼淚,感歎陸航的癡情。
“衛國公當真是好生癡情,高門貴族之間,舍大保小的不計其數,何況他膝下無子,如今竟然寧肯舍棄世子和承襲爵位的機會,也要保夫人平安。”
“之前聽說他納妾,還以為他變心了,如今看來,他與夫人感情甚篤。”
然而,一直在客棧內目睹了全程的客人小廝們卻是嗤之以鼻。
“那你們就有所不知了,衛國公夫人本來好端端的,也用不著鬨保大保小這出,要不是撞見了衛國公與門生之母通奸,也不會氣得流產。”
“果然家宅不寧,都是寵妾滅妻惹的禍啊。”
“而且這與衛國公偷情之人,還是前陣子鬨得沸沸揚揚的,調換了襄平侯府嫡女的罪魁禍首!這柳氏一而再再而三地禍害襄平侯府,沈敏能不急怒攻心嗎?”
陸航聽著屏風外頭眾人的議論,不由氣得咬牙。
這些刁民!
雖說他這個國公並無實權,但這幫賤民,哪來的膽子竟敢大庭廣眾之下妄議他?
可偏偏如今他要裝作心係沈敏,也不能出去治他們的罪!
這些人自然是沈老夫人讓流夏安排的。
不是隻有陸航懂得利用市井閒話來為自己博名聲的。
陸航暗暗咽下了這口氣,然後擔憂地看向沈敏,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
隻要等沈敏死了,他放話為她守孝三年,時過境遷,依舊會有人誇讚他的深情。
當然,他才不會真的為沈敏守孝,畢竟,襄平侯府很快也將不複存在!忠孝禮義在前,他再如何深情,也不能為罪臣之女守孝不是?
“敏兒,你不要離開我,梧桐半死,鴛鴦失伴,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陸航悶聲捶地,似是痛不欲生。
【嗬嗬,人還沒死就哭喪,陸航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沈敏雖是裝的,但聽到沈綰梨的心聲,也覺得陸航哭得晦氣。
哭哭哭,就算本來有福氣,都被他哭乾淨了!
她給大夫使了個眼色。
大夫忙活一陣,給她嘴裡含了參片,又飛快用針灸幫她止住了血,才道:“國公爺,你胡說什麼呢,夫人雖小產了,但卻遠沒到一屍兩命的地步!她還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