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侯夫人從齊福堂出來,就見滿府的喜慶。
本來對被沈傾莫名放出來就滿是疑惑的陽陵侯夫人瞬間更懵了,“張媽媽,這是怎麼回事?”
張媽媽搖了搖頭,“回夫人,老奴也不太清楚,一大早少夫人就讓人開始布置了,說是今天有喜事。”
陽陵侯夫人眉頭微蹙,嘴角揚起幾分厭惡,“有她在,陽陵侯府就沒有一天消停日子可言。”
對於將自己軟禁在齊福堂一事,陽陵侯夫人至今耿耿於懷。
抬眸間,就見不遠處四個小廝抬著肩輿迎麵走來,穆子謙臉色蒼白躺在上麵,雙腿裹著厚厚的竹片,時不時發出尖銳的嘶喊聲。
陽陵侯夫人神情一滯,連忙朝著穆子謙走了過去,“謙兒,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陽陵侯夫人的聲音,穆子謙瞬間紅了眼眶,聲音裡滿是委屈,“母親,是沈傾讓人打斷了我的腿,府醫說了,未來三個月兒子都隻能在床上躺著了。”
聞言,陽陵侯夫人頓時怒火翻騰,不過沈傾並不在場,隻能將怒火都發泄在抬肩輿的小廝身上,“公子都傷成這副模樣了,你們竟然還抬著他亂跑,是不想活了嗎!”
見陽陵侯夫人發難,站在最前麵的小廝當即解釋出聲,“夫人息怒,這是少夫人的命令,府中有喜,所有主子一律出來觀禮,一個也不能落下。”
陽陵侯夫人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又是沈傾!
然而,還不等陽陵侯夫人怒罵出聲,就見不遠處秋蕊扶著小臉蒼白若紙幾乎看不出一點血色的林雪芙朝著這邊走來。
秋蕊是林雪芙新提拔上來的一等丫頭。
蓮蕊死了,林雪芙身邊也就沒有了貼身丫頭,在芙雲閣挑了一圈,最後才挑中了秋蕊。
見到陽陵侯夫人,林雪芙當即落下淚來,滿臉自責的哭訴出聲,“姑母,是雪芙不好,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聽此,陽陵侯夫人當即腦袋一空,整個人呆愣當場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穆家的長孫……沒了?
陽陵侯夫人雙眸泛起濃濃寒意,“怎麼回事?”
林雪芙小聲囁嚅,“是我不小心摔了,這才……”
林雪芙還沒說完,就被穆子謙打斷,“母親,不關芙兒的事,是沈傾!如果不是沈傾在芙兒的必經之路上撒了油,芙兒也不會摔倒小產。”
說起那個隻有短短兩月大就無辜逝去的孩子,穆子謙瞬間又紅了眼眶。
陽陵侯夫人現在是聽到“沈傾”這兩個字就忍不住想要發火,可偏偏卻又奈何沈傾不得。
平複許久,陽陵侯夫人才有些不解的出聲,“你父親呢?你和雪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管嗎?”
提起又是幾日未見的陽陵侯,陽陵侯夫人眼底劃過一抹涼意,她有預感,陽陵侯這幾日怕是又背著她花天酒地去了。
穆子謙滿臉憋屈,“父親哪裡管得了沈傾,充其量隻會把氣撒在我頭上。”
林雪芙上來打了個圓場,“姑母莫氣,少夫人母家強大,父親在中間自然也是難做。”
陽陵侯夫人沒再說話,看著滿院子的紅色愈發覺得礙眼。
……
大半個時辰後,青雲巷。
蟬衣上前敲門,看著門外的大紅花轎和一眾人馬,開門的婆子當即懵了,“請問你們找誰?”
沈傾上前一步,絲毫不在意圍觀人的目光,大方得體介紹自己的身份,“我是陽陵侯府少夫人沈傾,奉公爹之命,接徐姨娘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