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泥,就有修路的本錢,一切難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李徹是個行動派,不習慣過度計劃,凡事先做再說,有困難就想辦法解決。
他立刻組織施工隊,組織了勞工五萬人,投入修路大業之中。
其中不到兩萬人為農閒的百姓,另外三萬人都是高麗、契丹的戰犯。
百姓們是有工錢的,雖然不多,但也能在農閒之時補貼家用。
戰犯們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隻一日兩餐,並許諾了他們修完路後提升一級民爵。
即便如此,戰犯們也甘之若飴,因為他們看到了高民爵的好處。
等到工人召集差不多了,李徹便開始規劃路線。
首先要修的第一段路,是從朝陽城到山海關這一段,全程約三百裡。
之所以選擇修這段路,就是為了方便商隊出入山海關。
李徹親自帶著工正所眾官員,去實地考察地形地貌,並且定下了第一期工程的五十裡路段。
“殿下,您當真要修十丈寬的路?”劉業一臉吃驚地看向李徹。
“沒錯,就修十丈寬的。”李徹回道,“而且在交通交叉口,還要再適當加寬,以免發生擁堵。”
劉業麵露糾結之色。
原本他是負責朝陽城規劃那攤子事,如今朝陽城已經走上正軌,城池規劃也沒那麼急了,李徹便把他拉入了修路隊伍。
本來他還挺高興的,畢竟修路架橋都是積攢功德的大業,算是給後代積福了。
可沒想到,剛來第一天,就被李徹的規劃嚇了個半死。
十丈寬啊!帝都的主路才十二丈寬!
這不過是連接兩地之間的大路,修這麼寬做什麼,都快趕上天子的馳道了!
看到劉業糾結到扭在一起的五官,李徹開口解釋道“你要知道,此路不隻是讓商隊走,還要讓軍隊走。”
“而且關外用兵多為騎兵,日後少不了有大量騎兵在這條路上跑,怎能不修得寬一點?”
關於道路的寬度,李徹早有打算。
古代一丈為333米,十丈寬就是三十三米。
這數字聽起來很大,其實一點也不小。
哪怕到了現代,大部分道路也沒有這麼寬,城市的交通主乾道一般也就是雙向六車道或八車道,每條車道的寬度約為35米。
但李徹的態度很堅決,因為馬路這東西不是隻用年,而是要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
現在為了偷個懶修窄了,日後真有戰事,騎兵在上麵跑不動,後悔都來不及。
畢竟能容納兩騎並肩而行,和十餘騎齊頭並進,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見李徹鐵了心要修長,劉業也沒有辦法,隻能歎氣道“五萬勞工,至少要分出兩萬人製作水泥,剩餘的才能修路。”
“若是殿下要建這麼寬,那工期也會無限放緩。”
李徹笑道“好飯不怕晚嘛,先這麼修著,要是人手不夠了,本王再帶兵去高麗、契丹請些幫手來。”
聽聞此言,劉業默然無語。
您那是請嗎?您那是擒吧?
五十裡的道路規劃完畢,王六也帶來了好消息,石膏礦找到了。
有了熟石膏,水泥凝固的速度便能大幅提升,修路工程正式開始。
大批勞工從朝陽城走出來,寧古軍的士卒全副武裝維持秩序,道路兩側立起了一座座棚子、帳篷,以容納工人們居住。
來修路就彆想著回家了,一去一回耽誤時間不說,水泥這東西也需要現場製作。
百姓們乾的活比較輕,隻負責用石灰粉畫線,製作水泥,清理道路上較輕的雜物。
戰犯則負責乾重活,搬石頭、搬水泥、填坑,偷懶還要挨上幾鞭子。
幾萬勞工鋪出了好幾裡的隊伍,進行分段式作業。
婦女兒童則組成隊伍,從城中將食物和水送到工地。
或許是因為工作不熟練,第一天,五萬人隻修了三裡的路。
第二天,四裡。
第三天提升到了五裡。
五裡已經是極限了,畢竟沒有現代化的機械設備,隻靠人力很難提速。
接下來的幾天,修路的距離基本都在五裡左右。
王錫是監天司出身,觀天象後得出近半個月無雨的結論,結果還真如他所說,這幾天不僅無雨,氣溫還很高。
炎熱的氣溫加快了水泥的凝固,在第五天的時候,第一天修的那段路已經凝固完成了。
李徹看著麵前灰色的康莊大道,那種熟悉的工業化風格,差點讓他沒忍住流下淚來。
終於有前世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具象化了,也算是留下了自己在此世的痕跡。
“牽馬來!”
李徹從親衛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後,興奮地驅使著馬兒向水泥路上跑去。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鐵觸碰到水泥地,發出清脆的響動,而馬背上的李徹基本沒感覺到太大的顛簸。
跟隨在李徹身旁的官員們驚歎不已。
水泥路平坦如鏡,表麵光滑而堅實,與他們以往走過的泥濘小徑和崎嶇山路形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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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再無塵土飛揚,也無需擔憂坑窪不平的路麵會絆倒他們,騎在馬背上和自己走沒什麼區彆。
“不可思議!”諸葛哲拉著馬韁,感歎道,“此路渾然天成,踏在上麵竟沒有半點顛簸,簡直不像是人力所為。”
霍端孝附和道“若是軍隊在這種路上行軍,豈不是能日行百裡以上?”
“何止百裡。”騎兵出身的王虎感歎道,“若是全員騎兵,二百裡都不在話下。”
聽見眾人的感歎聲,李徹微微一笑。
他抬起頭,看著這條水泥路如同一條銀帶,蜿蜒消失在遠方的山巒之中。
這算什麼?如今這條路隻是通往山海關,完全不夠。
自己要把這水泥路越修越長,修到遼陽城去,修到長白山去,修到大興安嶺去!
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一路南下,修到那帝都去!
將大慶的每一個城市都用道路連接起來,將條條大路通羅馬,換成條條大路通奉國!
。。。。。。
“這該死的路,真是難走!”
杜賀一臉的不爽,感覺盔甲內的衣服都濕漉漉的。
周圍的士兵們身著沉重的盔甲,腳步沉重,臉上寫滿了疲憊與不耐。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空氣中的潮濕幾乎實質化。
難民們緊緊跟隨在士兵之後,他們攜帶著簡單的行李,抱著孩子,牽著老人,隊伍拉得老長。
和士兵們相比,隊伍中的難民沒有鎧甲束縛,倒是輕鬆不少。
但連日的趕路,還是讓這些本就背井離鄉的百姓有些吃不消,時不時有人摔倒在泥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