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玉記得很真,當初他從曉靜那裡回來,第一時間就把錄音和工作室內的監控視頻全刪了,但警察手裡怎麼會有,難道是患者的?
這根本不可能,患者當初明明已經進入深度催眠狀態。
“好,不要反抗,讓意識進入時間長河,塵封已久的往昔,不可思議的前世,都會在腦海中浮現……”
催眠的錄音在審訊室內回蕩,朗玉嘴上說是假的,但額頭的汗在燈光下依稀可見,被銬緊的雙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我承認當初做偽證,那是因為怕你們懷疑到我身上,曉靜真不是我殺的。”
年輕警官見他已經慌亂,準備乘勝追擊,“作偽證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治療患者時放得是錄音,說明離開過工作室,這段時間恰巧就是曉靜的死亡時間,你怎麼解釋。”
“警官,那段時間我是去找情人了,那小妖精很粘人,見不到我就會電話轟炸,當初你們過來詢問,我是不好意思說,畢竟那會兒我和曉靜還是男女朋友關係。”
“哦,不是你說什麼,警方就會相信,我們會去核查的。”
朗玉拚命壓製慌亂的內心,往後一靠,斜躺在椅子上,那個情人他催眠過很多次,對方現在的記憶裡十分確信朗玉那段時間是和她在一起翻雲覆雨。
這一切他早有安排,通過催眠植入記憶,就是警方核實起來,也問不出什麼。
“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把她找來詢問,我要是說謊,你槍斃我。”
“坐好了,這是警局,嚴肅點,瞧你吊兒郎當的樣子。”
“警官,拽犯法嗎?我朗玉就是渣了點,還不至於違法犯罪,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身價千萬,還是餘杭市十大傑出青年,怎麼會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選擇去殺人。”
審訊的兩名警員對視一眼,這朗玉剛才的緊張他們看在眼裡,分明是做賊心虛,但這會兒又表現得無所畏懼,甚至敢直視警察的眼睛很像那些慣犯,心理素質極強,讓他倆準備的審訊手段發揮不了作用。
在玻璃窗外麵目睹整個審訊過程的曉靜緊握雙手,牙根都快咬出血,眼睛裡的憎恨讓身邊陪同的女警官都感到陣陣寒意。
要不是有人阻攔,她現在就想跑進去,把這個披著狼皮的人渣嘴撕爛,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掉他身上的肉。
但她知道,不能打亂判官大人的計劃,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讓她萬劫不複的男人。
此刻審訊室內的朗玉,見警官再也沒拿出新的證據,懸起的心稍稍放下,臉上顯得很輕鬆,偶爾還用餘光偷瞄那位負責記錄的女文員。
“警官,你們問完沒有,我還有個很重要的患者,人家是我市著名企業家的夫人,趕緊放我走吧!”
他把手舉起來,示意警察給自己解開手銬。
年輕警官怒目而視“在刑事案件中,傳喚時間特殊情況下可以延長至二十四小時。如果案情特彆重大、複雜,需要采取拘留或逮捕措施的,傳喚和拘傳的時間還可以延長。”
“你們這是沒事找事,好吧,我配合,誰讓我是良好市民呢。”
朗玉雖然心裡對警官的話很抵觸,但還是表現得極其配合,眼睛甚至有些挑釁的神色,好像在說,有證據你們就拿出來,老子有的是時間和你們耗。
審訊室內的情形,讓大隊長李紅旗這位擁有二十年警齡的老警察都覺得棘手,畢竟那段錄音並不能認定對方有罪,時間一到就得放人離去。
他回頭看著丹若,“首長,是不是該我們出場了,這家夥對答如流,顯然是做過很多次詢問複盤。”
“嗯,咱倆先進去,曉靜留下,讓我會會朗玉。”
大隊長推開審訊室的門,丹若緊跟其後,見兩人進來,兩名警官立刻站起來敬禮。
“辛苦了,你們先出去,這裡交給我和首長。”
“是,隊長。”
朗玉見換了一個成熟的老警員,知道這是打車輪戰,隻要自己意誌夠堅定,他們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防線。
出去的警員,看著玻璃窗旁的曉靜,又看看自己手裡的資料,手一抖差點把文件撒在地上,連忙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同事。
兩人像見鬼似的,不敢相信,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出現在警局,剛才跟隊長一起的人聽說是內衛的女將軍,這把玩得到底是什麼局?
死人還能出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