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被老和尚的一席話給整懵逼了。
“所有修佛的人,最後不是應該都想著成佛成菩薩的麼?如果他們都不想的話那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彆呢?”向缺不解的問道。
老和尚點頭說了一聲“是”,向缺皺眉說道:“那大師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都想著成佛,那為什麼靈山不對僧眾加以約束呢?我不光是看到了靈山下麵的善,也看到了一些惡,這些不該出現在西天才是的。”
“修佛是自己來修的,又不是讓人渡成佛的,如果人人都修成了的話,那天下的惡呢?佛祖在心中,靠人領路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那些個靈山下的和尚們都覺得及時行樂就可以了,而都沒有想著成佛成菩薩。”
這老和尚的三觀不太正啊!怎麼說呢,他為啥就沒有積極向上的感覺。
“施主想成佛麼?”老和尚的話鋒忽然一轉,就扯到了向缺的身上並且眼神非常的真摯。
向缺笑了,搖頭說道:“我可成不了,我殺性重,自私貪財又好……呃,我酒肉也不能穿腸過,佛祖不能留在我的心裡,所以還是算了吧,大師莫要渡我,我就是個凡人啊”
老和尚卻很不以為意的說道:“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想不想成佛”
向缺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真的不想,我是修道的,不能改換門庭啊”
“修出佛身可以讓施主法力無邊,境界高深”
“那我到時候若是殺孽太重,豈不是枉費了佛祖的一片苦心,給佛家抹黑了,所以還是算了吧,做一個自在的人最好,我受不了約束的”
老和尚靜靜的看著他,忽然說了一句道:“我勸施主,因為你於我佛有緣”
向缺頓時一愣,心頭就“忽悠”了一下,這話跟長生和尚同他在域外戰場裡見麵時所說的幾乎如出一轍,莫非是對方也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不成?
“怎麼個有緣法呢……”向缺也有點突突,這一句有緣可真是話裡有話啊,但凡是得道高僧這麼說的,那意味著的就是對方要渡他了。
正當向缺有點懵逼的時候,那老和尚突然毫無征兆的就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他點了過來。
“啪”對方一指輕輕的點在了向缺的眉心上。
而離奇的是,以向缺現在的修為還有他淬體大成的程度,除非這老和尚的境界高的離譜,否則是沒可能戳中他的。
向缺在猝不及防下被對方給點了一根手指,但最初時他卻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妥的地方,首先是老和尚的做法沒有惡意,其次是,這一指點的其實是向缺的神魂。
老和尚收回了手指,然後默不吭聲的起身,向缺張嘴就想問一句你要做什麼,但讓他驚異的是,自己不知為什麼,開口後居然說了一句:“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地藏”
這是地藏菩薩的來曆。
毫無征兆的,在向缺的身上忽然就升起了一個頭有頂冠,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坐在青蓮上的一道法相。
向缺曾經在域外戰場當中看到過長生和尚出手的時候,他的身後也升起過一尊法相,當時還感覺真是牛比的不得了,太像樣了。
向缺怔怔的看著頭頂冒出的法相,他太認識這是何人了,畢竟在前世的時候,自他還沒有出生時期,對方的一縷念就寄在他的身上了,一直到後來向缺於西山老墳鬥了一場法,再到後來向缺死後的時候,對方好像是成就了大圓滿離他而去,同時也為向缺打開了通往洞天福地的一道門戶。
這就是地藏菩薩的法相,隻不過卻是閉著眼睛的。
向缺看著寶相莊嚴的地藏菩薩,忽然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親密的氣息,也許是對方伴隨了他幾十載,改變了他一生的軌跡?
總之,向缺並不奇怪為什麼地藏的法相又會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來了。
向缺不知所措下,漸漸的腦袋裡也空明了起來,這時候的他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那老和尚這時則悄然退去了,他走出了破爛不堪的這座廟宇。
當他出來之際,眼前的廟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山林還是這片山林,野地還是一片野地,廟卻不見了,隻剩下向缺坐在了地上。
老和尚的身子緩緩的朝著天上升了過去,隨即從雲端的遠處飛來一頭六牙白象,他則飄然坐在了象背上,也是在突然之間,老和尚的想象“唰”的一下就變了,他已不再是先前那副,臟兮兮邋遢的模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在背後出現了一道象征著自覺大圓滿的光暈。
六牙白象揚了下腦袋前長長的象鼻,腳下踏上了一朵祥雲,隨即載著老和尚就朝天際飛了過去,正式飛向了靈山的方向。
佛家有四大菩薩,為文殊菩薩、觀音菩薩、普賢菩薩、地藏菩薩四個,其中前麵三個都是久居西天的,唯獨隻有地藏身在陰曹地府當中。
六牙白象,乃為西天普賢菩薩的神獸坐騎。
向缺並沒有看到老和尚變成了普賢菩薩然後騎著白象飛走了,他的眼前此時隻剩下了閉著眼睛的地藏王法相。
而於此同時,這片山野林間遠處,偶有路過的民眾甚至還有僧侶,全都看見了山中衝天而起的佛光,但凡所見之人全都拜倒在地。
他們知道這是哪位靈山大能居然在此顯現金身了,不是佛陀就是菩薩,因為在靈山當中隻有幾位佛祖跟菩薩是可以修煉出金身法相的。
同樣也是在這時候,位於靈山最高峰的下端,一片紫竹所生長的山峰上,一手持羊脂玉淨瓶的菩薩也飄身到了上方,看向了這邊。
靈山西北方,長生和尚側騎著一頭青獅趕了過來,麵見觀世音後就皺眉說道:“地藏怎麼來了?”
觀世音並未搭話,而是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後,長生和尚一回頭就見到了騎著六牙白象飛來的普賢菩薩,他說道:“地藏門來,來的是一道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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