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晃著晃著習慣了,戚嫋嫋躺了三天終於精神起來,也不用再喝那苦掉牙的濃稠湯藥。
戚霖走進艙房,隻見幼妹素衣微攏,半倚紗窗,微風拂起那絲縷青絲飄揚,瘦了一圈的小臉猶帶蒼白,那迷蒙的上挑大眼,小巧瓊鼻,粉嫩菱唇。
明明長得標致可愛,可往那懶懶一歪,卻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慵懶妖媚之色。
“病剛好又見風,怕是苦藥還沒喝夠。”
戚嫋嫋轉頭,微笑。
“二哥。”
猶帶稚嫩的嗓音嬌柔動聽,像帶了絲絲絨毛,撩人心弦。
戚霖咂舌,這兩年嫋嫋長開,容色越發絕豔,父親都顧忌起來,儘量不讓幺女見外人。
去年母親的娘家侄兒來家裡做客,無意窺見後院撲蝶的嫋嫋,鬨著要休妻再娶,氣得母親病了一場,父親大怒把人趕了出去才消停。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幼妹這種姿色若到了上都,必會引起那些貴人的覬覦,父親說得對,嫋嫋的價值直接關係到他們父子未來的官運,得小心護著,好好從長計議。
“身子感覺如何了?可還暈?”
“不暈了,二哥哥坐吧。”
嫡出的二哥戚霖三哥戚源都對她挺不錯,隻是每次說話見麵,他們那些老婆小妾都虎視眈眈,好像怕她這個狐媚子會勾了誰的魂去。
戚霖坐下,瞧了眼她手邊的書,訝異挑眉。
“嫋嫋看得懂這本國史?”
戚嫋嫋搖頭,“解悶的,看不懂。”
才怪,現代的琳琅性格沉悶,除了出任務,大多時間宅家裡看書,尤其喜歡看繁字體的古書,蘇櫻總笑話她老古板。
戚霖好笑,“那二哥讀給你聽。”
“才不要,二嫂嫂待會就過來罵人了……”
“……”
戚霖噎住,摸摸鼻子囑咐了幾句才起身離開,他倒不是怕妻子,隻是怕那些個拈酸吃醋的婦人又找嫋嫋茬,傷了這張價值連城的臉。
再有母親那裡也會跟著添亂。
就像這臥房,五妹婉婷住在絲毫透不到風的中間艙房,而嫋嫋身子虛弱,卻被安排在靠船尾邊的偏房,開窗便是正對風口,外麵一眼就是茫茫江麵,連個靠欄都沒有。
但他不能提,多年的經驗所得,他越提嫋嫋越受排斥,所以他儘量不能在明麵上偏幫。
戚嫋嫋翻開書籍,讀著上頭密密麻麻沒有標點符號的繁體字。
當初她初來乍到,聽到江南這個熟悉的地名,以為是投胎到了哪個古時朝代,但後來發現,這個國家名為東景國,皇家姓霍。
現代的琳琅喜愛看書,是因為從小沒讀過多少書,七歲被領養,十二歲加入組織,十八歲出任務,直到二十八歲身死,學的幾乎都是殺人逃亡的知識。
所以她絞儘腦汁也沒想出曆史書上有個叫東景的國家,霍姓也隻想出霍去病和霍元甲兩個名字。
兩個小丫鬟端著吃食進來,小心翼翼盯著窗下看書的美人兒,驚豔之餘更多的害怕。
“七,七姑娘,您吩咐的蓮子羹,廚房沒有……”
“無妨,放下吧。”
戚嫋嫋丟下書伸了個懶腰,沒理會兩個滿臉驚詫的小丫頭,自顧走到矮桌前坐下。
狐狸精長相是父母給的,改不了,她如今隻希望能把這具弱雞身體調理好。
不然白費了她上輩子的身手。
青杏退出艙房,拍著胸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