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邊,戚嫋嫋雙腳飄忽,興致勃勃隔著帷帽,打量這古代的碼頭夜市。
粗礦的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兄弟倆緊跟著妹妹,以防來往的人群撞到她,見丟過來的全是包好的零食,很是訝異。
“小七怕胖,不是最討厭吃的嗎,平日最喜歡的應該是釵環首飾呀。”
戚嫋嫋無言,原來這具身體弱得要死是餓出來的……
“二哥,那是什麼?”
戚霖看向小攤,挑了挑眉,是些花裡花哨的裝飾匕首。
戚嫋嫋拿起一把墨綠鑲珠的小巧刀鞘,抽開端詳一番,嘴角上揚。
“給錢。”
夜色昏沉,一行人才回到船上,甲板上翹首引領的二嫂三嫂和幾個小妾,狠狠剜了狐媚子一眼,扯著自個夫君回房。
戚嫋嫋實在無語,親生的兄妹啊,她們還以為能發生點什麼?
戚宏帶著她去正房用飯,頂著薛氏的眼刀子和酸言酸語,戚嫋嫋心安理得飽餐一頓才走回後艙房。
剛踏入房門,她腳下一頓,鼻翼微動,水眸不露痕跡掃視一目了然的房間。
苑蘭毫無所覺,回頭見姑娘不動,以為她在意夫人那些難聽的話,暗歎了口氣,“姑娘彆多心,總歸幾個哥兒都是疼你的……”
“奶娘,你去打盤熱水過來吧,我想洗把臉。”
“……哎。”
目送苑蘭消失在拐彎角,戚嫋嫋才踢上門,同時手伸進懷裡挑開匕首刀鞘。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自窗簾子後撲出,夾帶著江水的腥氣!
苑蘭端著熱水回來,見姑娘又站在窗邊吹冷風,連忙把人拉回來,邊關窗邊念叨。
“我的姑娘啊,可聽話點吧,讓哥兒見了又該說你…唔,今晚這風怎麼格外腥氣……”
戚嫋嫋以往夜裡都要丫鬟在床腳陪睡的,但自打柳姨娘走後,她就不再留人守著,大家隻當她是經曆喪母之痛,長大成熟了。
苑蘭替她掖好被角,仔細放下紗帳,留了一盞茉莉花香的油燈,才悄步走出艙房。
戚嫋嫋躺了會,等外頭聲響安靜下來,起身披上外衣,從抽屜裡拿出那把剛買的小匕首,丟進一旁的水盆裡。
血色絲絲縷縷從刀鞘漫開,她抽出小刀慢悠悠洗淨,擦乾放回抽屜,端起水盆走到窗台前。
推開窗,濕冷的風撲來,外頭大霧朦朧,啥也見不到,戚嫋嫋掏出帕子沾了水,先擦掉窗台濺上的幾滴血跡,探出身擦外麵船身下兩條凝固的血流。
那道壓迫視線又出現了,戚嫋嫋歪頭盯了不遠處隨行的大船一會,才把血水連同帕子倒了,關窗扣上木閥。
…
船上晃悠又過了幾日,戚嫋嫋除了吃喝拉撒睡覺,每天就裝模作樣看看書,跟宛蘭嘮嘮嗑,還彆說,她挺喜歡這種返璞歸真,腦袋空空的無聊日子。
戚家三個男人經常會過來看她,送些書本零食,溫和寵愛,但她很清楚這份寵愛是有意圖的,因為父子三個或許當她不懂事,時常會在她麵前談起天子皇城的人和事。
意思不外乎是提前瞧準了哪家貴人好色,把她賣給誰,如何將她的利用價值炒到最高,巴拉巴拉。
她也當聽不懂,隻管仗著這副做壞事都有理的容貌扮豬,今兒要牛乳,明兒要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