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掙紮著想要下來,但被顧晏橋壓著肩膀,強行抱上了車。
他拿出備用的小藥箱,給溫菱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
這個過程中,溫菱似乎一點知覺也沒有,就連消毒的時候也沒有哼一聲。
雖然她沒有出聲,但額上的細汗卻一直沒有停過,很快就把額邊細小的頭發都打濕了。
顧晏橋把她的手處理好,一邊拭去她鬢邊的細汗,一邊沉沉的道:“明天早上,最遲明天早上,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好不好?”
溫菱不說話,隻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力氣不小,似乎要把衣服扯出一個大洞來。
胸口也有些起伏,唇也被咬得死死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顧晏橋眼底的冷暗之色越發的厚重,他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李楠,冷聲道:“把陳天淩找過來,馬上,我回去的時候要看到他!”
李楠低聲道:“是,馬上聯係他!”
然後便是壓得極低的打電話的聲音。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誠惶誠恐。
過了一會兒,李楠收了電話,低聲道:“他馬上過去了。”
顧晏橋極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把溫菱抱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溫菱沒有什麼反應,她閉著眼,就這樣靠在顧晏橋身上。
她臉色蒼白的可怕,那樣子,似乎非常疲憊,脆弱的一碰就會碎掉。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開口道:“他們打我,把我拖到沒人的地方,撕我的衣服。”
聲音小小的,很軟,沒有什麼語調,在這壓抑的空間裡如同雷聲一樣震得人鼓膜都發疼。
雖然一早就知道這些事,但親耳聽到她說出來的時候,顧晏橋還是被激得眼底發紅。
他握著溫菱手腕的手都有些發顫,顯然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
這時,溫菱又道:“小叔,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為什麼他們要欺負我?”
顧晏橋沒有回答。
這是溫菱第一次說出被欺負的事,短短的兩句話,就像在他心上捅了兩刀一般讓人又痛又悔。
當年如果他能早點發現異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樣難熬的日子,她熬了整整十年。
偏偏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的家人,是他的血親。
過了很久,他才沉沉的道:“菱菱,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溫菱閉上眼睛,低聲道:“我忘記不了,顧晏橋,我忘記不了,不然你放我走吧,我想和他們死在一起,這樣你就不用為難。”
話剛落音,顧晏橋的手就重重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聲音又冷又沉,眼底是無儘的晦澀難明,他一字一頓的道:“菱菱,我不會讓你走的。”
溫菱閉著眼睛,臉白得可怕,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她輕輕的,幾乎像是在囈語一般:“會走的,我不想活得太久,太累了。”
顧晏橋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車門。
力氣大得上麵青筋都出來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道:“小姑娘彆整天亂說,一會兒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溫菱張了張口,但沒有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