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直接關聯——那他也逃脫不了關係。
“你與本王的一個故人很像。”蕭牧野突然道:“她也習慣在身上藏刀,因為當初王府的生意攤子大,危險多。”
他竟然直接提起。
我失神了一瞬:“然後呢?”
他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本王一次也沒陪她去麵對過難纏的貨商。”
睫毛很長,藏住蕭牧野眼瞼裡的情緒。
無非是不值錢的後悔。
仿佛一個時辰前,在謝府前廳胡攪蠻纏的人不是他。
我眨了一下眼,眨掉眼底的幾分澀意。
“王爺說的是王妃吧,”我的喉嚨有些堵:“人已經不在了,懺悔又有何用?”
“不。”蕭牧野突然一改方才沉浸的表情,他攥過我的肩頭,鷹一樣的眸緊盯著我:“有人見過她。”
一股寒涼從脊背竄上我的身體。
奇怪的是,那日在楹花樓前,人群中驚鴻一瞥的臉突然就出現在腦海中。
我甚至忘記自己被蕭牧野抓住了肩,與他離的很近。
曾經熟悉徹骨的氣息微微靠近,連同那日鬼魅一般的臉,讓我恍如陷入詭異的漩渦。
蕭牧野說,有人見過她。
“誰?”我緊了緊發澀的喉嚨:“你說見過誰?”
“一身玄色衣裙,肩膀處繡著一朵紅色牡丹,眼下痣,”蕭牧野抬起一隻手,指腹刮過我眼瞼下那塊淺色的淡紅,下滑,停在頰邊。
他說:“淺梨渦。”
我渾身戰栗——不是因為他的動作。
而是他的描述,與那日我見過的人,一模一樣的裝扮。
“在哪裡?”我儘量維持平靜,與蕭牧野對視:“你斷定那人是失蹤半年的王妃?”
“本王不知道,那不是本王所見。”
緊接著,他更是平地一聲雷:“五個月前,淮山寺外,三個月城北秀水街,十日前楹花樓外。”
他說的不是彆的,是那個酷似沈妙緹的女人在京都各處出現的時間地點。
所以那個女人不是第一次出現。
她甚至早在五個月前就已經在京都留下過痕跡,卻連蕭牧野也抓不住她?
“這該是王爺的秘密,你為何說給我聽?”我的手攏在袖中,抑製著淡淡的顫意。
他突然抬起手,展開大掌蓋住我的下半張臉。
複雜的目光中泄露了一絲眷戀:“真的很像....”
所以他還是懷疑,我就是那個黑衣女人,或者我就是沈妙緹。
淮山寺是去往沈家祖墳的必經之路,爹娘墓碑前的那個頭飾還在我的袖袋中。
令我恍惚。
我心思繞了幾繞,我冷靜下來:“所以那夜孫家命案發生時,王氏指認沈妙緹,你也信了。”
不算是質問。
在王府變成遊魂的那一個多月,我有過很多次想問蕭牧野。
平心靜氣地問他。
發生的種種,他信過我,信過沈妙緹一次沒有?
到最後他在主院中後悔成那樣,可謂肝腸寸斷,是因為知道我再也回不來的懺悔。
還是因為相信?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怔忪了一瞬,卻沒說話。
複而像是被激怒,口氣很差地道:“本王何須同你解釋?”
心口酸澀難忍,還是我天真,他怎麼會信沈妙緹。
當夜他去的那麼快,就說明他同樣覺得孫家命案是沈妙緹為了報複而做。
我對他已經談不上失望,隻是胸口鬱氣難忍。
“那王爺就是篤定王妃沒死?”
“不。”
蕭牧野這一次很短促地否認。
他在我的眼瞼下點了點,不知是在勸服他自己,還是真的消除了懷疑:“本王是來確認另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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