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芷貴為公主,她有深愛的李星樾,若不是我,她可以留在京都招駙馬。
平順一生的。
“恨沈妙緹?”陸凝也的目光劃過我的臉,又望向遠處。
可是剛剛那一眼,如同審視,透過這張臉,不知道是不是也讓他想到了沈妙緹。
我不是第一次覺得,陸凝也猜到,或者說查到了什麼。
他隻是太氣定神閒了,那雙狹長眼尾的眸,若不是貴為太子,其實更像奸臣。
一切謀算和計策皆掌握在手的大奸臣。
“不,這世上所有人都趨利避害,她卻趨害避利,說到底更慘的是她。”
我第一次直觀的從陸凝也口中聽到對我自己的評價。
.....很難聽,他在罵我蠢貨。
但又很有道理,我確實沒有從最初認清蕭牧野這個人。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服氣又認命,本宮說的是沈妙緹,跟你有何乾係?”
陸凝也換了個姿勢,眼神鑊住我,像是垂釣的人扔出魚餌。
我的心跳的快了幾分。
這個人很危險,我不是第一天有這個認知。
而且幾乎所有見到謝司遙第一麵的人,都曾質疑過我是不是謝司遙。
隻有他,從始至終都沒有。
掌心發燙,我不由地捏緊,仰頭迎視他的目光:“殿下若這麼問,我也有問題,為什麼傳聞中冷血無情,手段狠厲的太子殿下,三番兩次救我於水火?”
若說是利用,我不覺得自己有價值。
他緩緩笑開。
陸凝也這人,從小到大不愛笑,可是偶爾一笑,便如桃花映月。
我本能地覺得危險,要退開時,卻被他伸過來的一條手臂困在柱子和他身前。
——極為曖昧的姿勢。
我微微閉上眼,從未想過太子哥哥會做出這種輕浮的動作。
“你不知道?”他的聲音微沉,落在耳裡帶著蠱惑一般:“一個男人三番兩次幫一個女人,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
我伸手推開他,真誠地道:“我從小就想有個哥哥,殿下讓我感到兄長般的踏實,謝謝殿下。”
話雖然說的奉承拍馬,可我確實將他當作哥哥。
剛才那種令人有些喘不過氣的氣氛一掃而空。
陸凝也並沒有不悅,他站直,仿佛剛剛隻是為了逗我。
“謝司遙。”
猝不及防被點了名,我不由地看向他。
“你有些小聰明,但許多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貿然介入害苦的是你自己,不是每次都有好運氣。”
他說完便走了,絳紫色的長袍消失於朱紅的長廊。
好像說了很重要的話,卻是很隨意的態度。
不久後一個內侍匆匆趕來,領著我出宮。
不見鶴來,也不見彆人。
三天後,大理寺下了一道懲戒令。
並非孫氏一案告破,而是成安王蕭牧野牽涉命案一事。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指使陳遂,但陳遂已經被定為真凶。
聽聞陸衍絲毫沒有手軟,直接削了蕭牧野親王的爵。
摘掉一個親字,爵位大有不同。
也因此,孟家劫持我的事,就被人議論成了陰謀。
這幾天沒少聽風吟在我耳邊念叨:
“將您回京都第一日,與側王妃在街上的口角都拿出來說呢,說她早有預謀。”
“那幾個死了的綁匪,既然抓不到源頭,那都是要算在孟家頭上的!”
“聽聞這幾日孟家所有的商鋪都關了,人也被帶去問話了。”
說到最後,風吟嘴一癟,要哭:“還好您沒事,風吟一定多燒香保佑太子。”
這丫頭打從知道我被綁就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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