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寧被他斥責一句,百般不願向蕭牧野求救。
因為這兩人水火不容的關係,孟冬寧平時對陸凝也都隻是假意順從,見禮也見的敷衍。
有時候更是仗著肚子大,能對付便對付過去。
陸凝也不計較,或許是他本就不在意這些。
可他一刻鐘前才在我麵前表露過對孟冬寧的殺意,真實的殺意。
這會兒的為難估摸也是餘怒未消。
——這樣的陸凝也,有一股外邊傳言的睚眥必較的暴戾,但又莫名因為醉酒,帶上了一絲仗勢欺人的意味。
有股正經的好笑。
蕭牧野並沒有要出聲的意思,眼睛還是鎖定著我。
不大對,應該說鎖定著陸凝也放在我肩側的手。
好像還是不滿意孟冬寧的速度,他仰了仰下巴:“怎麼還不跪。”
孟冬寧臉都綠了。
想必自從嫁給蕭牧野,就從來沒人敢這麼為難過她。
但是陸凝也不是彆人,他是當朝太子,有為難人的資格。
孟冬寧不甘不願:“當初陛下見了我,也都說妾身身懷六甲,可以不必跪的。”
有的人六親不認:“你也說了陛下,本宮不是他。”
“......”孟冬寧徹底黑了臉。
起身的過程更是頻繁看向蕭牧野,估計想要他為她做主。
但蕭牧野隻是背著手。
被紫菱攙扶下車,孟冬寧往前了兩步,麵朝陸凝也不情不願地往下跪。
我移步要走,肩膀上的手卻收力,扣緊了我。
孟冬寧眼裡要噴出火來。
“拜見殿下,殿下金安。”
陸凝也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總之沒叫起身。
任由夜風颼颼,刮過幾個人的袍擺。
我被迫接受孟冬寧的‘跪拜’,無奈在額角抹了一把。
沒喝酒的陸凝也,心眼八百個,繞十個彎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但是喝了酒的陸凝也就好懂很多了——他就是看不爽孟冬寧,要給她使絆子。
但是孟冬寧除了對他稍許無傷大雅的不敬重之外,其實也沒有真的得罪過他。
她得罪的人是我,摔碎我的骨瓷,導致我的臉被劃傷,都是她今天的傑作。
“太子殿下要立威,也該夠了吧?”
過了一會兒蕭牧野出聲,伸手要去拉孟冬寧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孟冬寧被陸凝也這麼罰,他的麵子過不去,還是心疼他的心尖肉在地上跪了這麼久。
往常一向對規矩不大上心,不在意的陸凝也,今夜卻根本沒想輕易放過。
他看著蕭牧野,說:“住手。”
蕭牧野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你也知道是立威,那得等本宮順意了才行,”見孟冬寧想趁勢提著裙子起來,他又是一喝:“跪著。”
孟冬寧嘴一癟,看起來馬上就要哭了,腿卻不自覺又跪了回去。
——她怕陸凝也,毋庸置疑。
沒有人不怕他,他本就擅長壓製一切,是天生的權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