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青終於醒了。她每次一覺醒來都能莫名其妙到日上三竿,她不得不審視起自己的作息是不是在哪出了問題。
“月沒事吧?”繪青問。
“沒事沒事,死不了。休息兩天得了。”杏子已經給繪青的臉巾浸好熱水,蹲下身仔細給繪青擦臉。
“我自己可以來的。”繪青抗議。
“嗯~!不行!”杏子給繪青擦拭著臉蛋,“我幫你!”
啊。歲月靜好。杏子看著繪青因為臉巾擦拭而眯上的眼,不由得想。
南秋直到簽寫了火葬同意書為止什麼都沒有想。生活推波助瀾,人們半推半就。
直到現在他終於可以重新思考了。
生活推波助瀾。他要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沒有家了,沒有可以投靠的親人,沒有錢,沒有朋友,沒有...
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媽媽。
人們半推半就。他也被半推半就。他要思考自己該怎麼繼續賺錢。打拳?半死不活的回到家,給自己上藥,接著睡一覺,第二天上學,放學又去打拳,又半死不活的回到家...
啊。打拳。昨天他在門口見到了。那位恩賜者女孩身後的人。
他沒能跟冬瑞說上話。
那個人,那個渾身散發著熱情的看上去凶狠的壯漢,他是救過自己的。地下拳賽並不是說說而已,直至被打到認輸可不到頭。如果觀客願意,打死人也是正常的。
那天他真的差點被打死。
就為了賺點老媽的醫藥費。
南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活著還能有什麼勁。他的女主角已經不在了。
再找女主角,反而顯得他——還有老媽,變得輕賤了。
而且他唯一的女主角隻能是老媽。
哦,那個啞巴。現在應該不算啞巴?
那換個稱呼——那個報複姐。他學青夏的,既然她喜歡給自己取那些外號,那他反過來取那麼一兩個也不傷體統。
那個報複姐,她最近好像也蠻難辦的。他可以幫她。
或者說他一直在幫她。她不領情罷了。
不。不對。彆他媽沉浸在你的英雄遊戲裡了。它結束了,聽到了嗎,南秋!?你正拿著你媽的火葬同意書!
南秋排著隊,跟老媽同一天死掉的人不少。難過的人不會再缺他一個。
辦完事之後回醫院看看老媽吧。她肯定會想我。
噢,不對。
老媽死了。我正辦著她的事呢。
哈哈。我糊塗了。
午後的罕見的陽光照射在青夏身上,她還蠻喜歡這一束落日的。
明媚的人總不會抗拒明媚的光。
隻不過擋住她那輪落日的人現在好像不在。
他經常參加地下拳賽來著。那她有兩個結論——一個是他被打死了,一個是他在養傷。
哦,他媽有絕症。
那便誕生了第三個結論——他老媽病情惡化,他去陪護了。
或者是第四個結論。那是最悲哀的。
他媽死了。
青夏不想設想那個結論。她想象不出來。那個總是用二手煙強暴她的肺的吊兒郎當小地痞傷起心來應該會很難辦。
她由衷的不想看到那個結果。
今天也沒人堵她。他們怕了。
怕那個被胡亂剪了劉海,被侵犯的漂亮的啞巴。
“啦啦啦。我殺了你們所有人。”青夏唱起歌。
“漂亮的啞巴呀,難過的痞子。
“惡心的混沌哇,該死的貴族。
“如果我是饋贈者?如果我是恩賜者?
“他們腆著臉巴結,與生俱來的高貴。
“啦啦啦,我恨著你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