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握弓搭箭的人,乍一碰這些不熟悉之物,總是掉以輕心。
謝無羈嚇得呼吸急促,臉發白,整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好,想帶薑芙蕖看大夫,又怕外麵的人醒了抓他。
他其實會接骨,但是下不去手。
“媳婦兒,你疼嗎?要不你給我一耳光。”
謝無羈拉過薑芙蕖沒受傷的手就在他臉上拍。
指尖被他滾燙的臉頰熱的發顫,偏偏謝無羈毫無所覺,修長手指將她的手完全包住。
他的手心熱,臉頰熱,連靠的近了,也能察覺他身上的熱息。
沈驚遊和他當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薑芙蕖試著縮了縮手指,沒用。
閉了閉眼,“謝無羈,你彆鬨了,我沒事,你趕快走吧,要是被陸管家發現了……沈驚遊會回來,他瘋了,比上次瘋,我不想你們再打起來。”
謝無羈手心裡握著的軟若無骨的手在掙紮。
他眸色落寞,腦海裡想到那日在麗妃殿,她抱住沈驚遊胳膊的樣子。
眼睛澀澀的發疼,心口也疼。
她總是和沈驚遊更親近一些。
她心裡知不知道她麵對沈驚遊的時候完全和對彆人時不一樣。
那種嬌滴滴的小娘子模樣。
可是她叫他謝無羈。
直呼他的姓名,在這個講究禮節的世界,在他們兩人身份不相等的情況下,她喊他的名字。
在她的心裡,謝無羈也是特殊的吧。
護國寺法塵說了,他們是萬裡挑一的璧人。
法塵還說,他們上輩子本應不會錯過的,上輩子出現了孽緣。
謝無羈臉色風雲變幻。
薑芙蕖不再掙紮,因為謝無羈的臉色非常難看,麵色發青,額頭青筋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好像在承受什麼今生無法承受之痛。
哥哥,是我脫臼了呀。
薑芙蕖心裡歎口氣,重生一世,多了些哄人的本領。
“你不知道沈驚遊他若是真動手,上次你就廢了知道嗎?他收著力沒下死手,他胸有城府,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呢?”
“謝無羈,好郎君,天涯何處無芳草……”
謝無羈握住她的手摩挲,聽完這話笑了,露出調皮小虎牙,他聲音乾淨,在黑夜裡清洌如泉,“媳婦兒,沈驚遊把你當寶貝,他為什麼不告訴你,你眼光真的很差。”
薑芙蕖,“……”
見她並未注意他的放肆,謝無羈又捏了捏她微微驚訝的小臉,“我心裡真正想什麼,你知道麼?你隻是覺得我浪蕩放肆,覺得我比他善良簡單。可是,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願為你變成所有樣子。”
臉頰上傳來微麻的癢意,薑芙蕖的心不可抑製地動了一下。
下一刻,那像是窒息般的一動消失,謝無羈單臂將她擁進懷裡。
“彆動,我抱一會兒。”
“媳婦兒,你身上好香。”
“你好軟,我好喜歡。”
“沈驚遊平日裡就這樣抱你嗎?”
“我隻恨我自己沒有比沈驚遊更早認識你。”
“對你,我不是見色起意。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愛你。你那天被人欺負的樣子,就像很多年前的我一樣。我們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戴著同色的紅色珊瑚珠,不畏死的眼神,不屈服的意誌。我們是同一片山林的雄鳥和雌鳥。我們是萬裡挑一,也是天生一對。”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隻想你簡簡單單以為你漂亮,我愛你,這樣你的心情也許不那麼沉重。可我怕。”
“你說錯了,那天我抱你被沈驚遊看見,他是真想動手殺我。在你喊夫君衝上來抱住他之前,他對我亮了袖子裡的弩箭。我和他一定會死一個。我絕不會死,我會鏟除鎮國公沈氏全族。所以,你主動選我好不好?”
薑芙蕖靠在他懷裡。
他的胸口結實,硬邦邦的,渾身上下有股非常好聞的氣味兒。
那些有關於她的話,從他口裡說出,溫柔的不像話。
可有關於彆人,又冷漠又絕情,還帶著陰鬱恨意。
她現在才肯去想,他是流落在外很多年的皇子殿下,也吃過苦的。
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想起一個令她渾身發冷的念頭。
就如他送她登上江南客船時荒唐想過一樣。
若是上輩子遇見的是謝無羈,他們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沈驚遊沒有如果,謝無羈也沒有如果。
薑芙蕖並未推開他,“如果沒有沈驚遊,我會選你的。”
謝無羈身子一僵,不可思議地垂眸看著薑芙蕖小小的側臉,極溫柔地摸了摸她的下巴,滿手滑膩卻未起半分旖旎心思,而是聲音雀躍地確認,“真的?”
“真的,你這麼會撒嬌,長得也俊俏,還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如果一切未開始前先遇見你,我一定會選你。我爹娘也一定會滿意你做薑家贅婿。”
謝無羈馬上道“沒有哪個贅婿會比上我,我知道的。”
“……”
“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薑芙蕖眸色暗了暗,“你該走了,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麵,何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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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說的就是聖旨,我馬上走,可是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