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霍萱來了太子府。
“薑芙蕖”被問斬之後,她便沒見過謝無羈。
想到那女子對於謝無羈的重要,皇後霍萱皺眉。
為數不多見過薑芙蕖的幾次,那個小姑娘都是守禮有節,進退有度,不像其他人滿腹心機。
但卻沒想到對方能乾出燒祠堂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若是活著,按照對方的心性未必不能和謝無羈在一起。
可惜,不知道薑芙蕖有沒有用那顆她送出去的假死藥。
院中景致不複上次來時的精致,紅梅園那邊倒了幾棵樹,紅色的花瓣像血紮進白色的雪堆裡,斷掉的枝椏呈乾枯的黑色,潮濕中發黴,掩蓋了花香氣息。
腳下青磚偶有一些用刀劍劈過的裂痕,正對著前廳的石桌斷成好幾塊,石凳三三兩兩倒著,被毀壞的柿子燈,撕扯成破爛的一個又一個的風箏也被隨意扔了……
下人們見到她來,顧不得收拾紛紛跪地。
霍萱繞過跪著的下人,親自撿起那個柿子燈。
掏出手帕擦了擦灰塵,燈架全折斷,不能複原,可見摔燈的人滿腹怨氣。
燈上第一層掛著紅色的寶石串,長命鎖掛滿了第二層的燈圈,第三層用玉雕刻著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小人……隱隱約約能看見最後一層提著的字,不是薑芙蕖的名字而是馬槐花。
若是沒摔壞,不知道點燃了裡麵的燈油,在晚間能有多好看。
霍萱心裡一陣惋惜。
賀焱在一旁跪著,不等問,便道“殿下在書房。”
書房桌子上擺著一顆寶珠,兩顆有裂紋的紅珊瑚。
謝無羈手指握住兩顆小珊瑚珠慢慢地碾著,察覺到有人進來,快速收緊手指,收好寶貝。
抬眸見是皇後霍萱,他眸子有瞬間落寞,雙手按在桌上,起身繞過去,拱手行禮,“母後。”
皇後霍萱不自在地擺擺手,“打擾你了?”
謝無羈搖頭,語氣淡淡,“並未。”
他不過是在詛咒薑芙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落在他的手裡做媳婦兒,僅此而已。
如此重複的一個詛咒,哪一遍打斷,都不影響其他詛咒的進程。
“可去鎮國公府吊唁?”
“去後剛回。”
“人死不能複生,你也要向前看。”
謝無羈反唇相譏,“母後打算向前看了麼?”
勸人的人並未做到,那就不要強求彆人能辦成。
皇後霍萱一時滯澀,不知道怎樣開口。
母子二人沉默良久。
空氣粘稠,兩種香氣麵向而立,雖然互相沁透,和家親密,但年深日久的分離,氣味不同的生疏,隱隱約約散發各自敵意。
“六妹為什麼喜歡香料母後也不知。”
謝無羈將珠子收入懷中,唇角勾了一抹笑,“我小時候常看到六妹偷穿母後衣服,偷偷地跟在母後身後學您走路,學您神態,她希望能像您一樣漂亮,從小就喜歡各種可以令人變美,令人變香的東西。”
“我和六妹一樣,隻不過方法不同。但無論我們如何做,母後終究是誰也不了解。就像今日,母後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薑芙蕖。”
“我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
“剛才,我在生她的氣。”
“母後來了我就不生氣了,因為她實在太好,人最怕有比較。”
“母後,薑芙蕖走了,你不走嗎?”
皇後霍萱臉色慘白,“你傷心糊塗了!”
她還怎麼走呢?
兒女都在這裡,她都這樣年紀,還走的脫嗎?
謝無羈搖頭輕笑,眼底冷冽,“無論我最後落到什麼下場,都有馬槐花在等著我,母後就收起你虛假的愛意,往後不必登門了。”
他說完,抬腿往外走了兩步,“母後,這幾日在宮中好好待著,聽到了什麼也隻當作不知。”
謝無羈沒回頭。
他已無法回頭。
上一次和沈驚遊做交易,他不主動擄走薑芙蕖,沈驚遊就替他瞞著皇後和忠國公李星橋的事,如今沈驚遊單方麵撕毀了交易。
那定情物玉環沈驚遊要是敢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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