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低聲地應下了,“女兒不敢忘命。”
薛夫人將頭扭到了一旁,用帕子遮住了臉,低聲嗚咽著。
眾人不由得唏噓不已,惹得薛洛的眼淚就要落下時,身邊的李玄然柔聲道:“母親不必難過,若是想念洛兒,可隨時去王府,或讓洛兒隨時回來。”
薛老夫人慈愛地牽起了二人的手,“好孩子,走吧。”
薛澤一把背起了薛洛,笑嗬嗬地朝門外去,“二妹,往後,你就隻有好日子了。”
薛洛緊緊地攬著薛澤的脖頸,“阿兄,你們好,我才好。”
“都好,都好,”薛澤將薛洛扶進了馬車,轉頭高聲調侃,“妹夫,還不快繞車?”
眾人哄堂大笑,李玄然便一躍上馬,繞著馬車走了三圈。還不等馬車行進了幾步,薛家的主仆們一擁而上,笑鬨著不讓馬車走。
掠羽一步跨上馬車車尾,從錢袋中抓了滿滿一大把,高高地揚了出去。
銅錢便如漫天飛舞的雨水般落下,現場又是一陣歡呼。
李玄然騎在高頭大馬上,揚聲道:“咱們先走,晚上到王府吃酒!”然後在眾人的叫好聲中,與馬車一同悠悠地走了。
薛洛坐在馬車上,心中既感傷又欣喜,既緊張又興奮。
李玄然在馬車外輕聲道:“早上可曾吃飽了?要到晚上才能用飯。”
薛洛胸中浮起暖意,“已用了,你呢?”
“一邊記掛著迎親,一邊安排著王妃要的防衛,滴米未進。”李玄然悄聲嘟囔,似是有些撒嬌的意味。
薛洛忍不住掩嘴笑了。她從汀蘭手上接過饢餅,掰了一大塊,從馬車車窗中悄悄遞了出去,“快吃。”
李玄然麻利地接過,借機碰了碰薛洛的手。
薛洛立刻把手縮了回去,清了清喉嚨,筆直如鬆地端坐著了。
馬車又行進了好一會兒後,緩緩地停下了。
掠羽撩起車簾,“二姑娘,到了!”
“什麼二姑娘?叫王妃!”
守在王府門口的,大都是李玄然的同僚,許多是三司的人,還有伏虎衛的將士們。他們毫不拘謹,有插科打諢的,有起哄架秧子的,氣氛好不熱鬨。
汀蘭扶著薛洛慢慢下了車,還差一步就要踩到地上鋪的氈席時,李玄然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嚇得薛洛緊緊抱住了李玄然的脖子。
“王爺,先要到百子帳舉行典禮,晚上才能進洞房呢!你現在就迫不及待了?”
“哈哈哈,王爺這是心疼新婦,連一步都舍不得讓她走呢!”
“哎呀,用我老家的話,王爺這叫‘耙耳朵’!往後啊,肯定聽王妃的話呢!”
雖說頭蓋巾蓋住了薛洛的頭麵,可她還是羞得將頭埋進了李玄然的脖頸中。
李玄然也笑著回道:“今日就叫你們調笑我一回!”
眾人便圍著新人,一同來到了百子帳。
二人對拜禮完成後,太後身邊的舒柔嬤嬤呈上合歡酒,“王爺,王妃,同牢合巹,往後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二人單臂交疊,為對方遞上了一小盅酒。薛洛知道李玄然不善飲酒,慢慢地將酒杯傾斜下去,隻灑了一點兒在李玄然的嘴裡。
旁邊有眼尖的立刻嚷道:“這酒可是要喝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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