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然便笑著咬住了酒杯的邊沿,使得薛洛將酒儘數倒進了自己的嘴裡,動作散發著難言的魅惑。
“好!”
眾人高聲叫好,舒柔嬤嬤又遞上了剪刀,二人各剪了一小縷頭發,齊齊交給了嬤嬤。
嬤嬤將二人的頭發綰結在一起,用紅繩打了一個好看的結,放在了提前準備好的檀木盒中。她笑容慈愛,“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一旁的汀蘭上前,將遮麵的團扇遞給了薛洛,順勢將蓋頭的帕子輕輕取了下來。
“王爺在薛府已做了催妝詩了,現在再做一首卻扇詩,就苦儘甘來了!”
眾人哈哈大笑,都等著李玄然的詩。
李玄然不假思索,立刻作了一首:
“蓬萊雲海隱神女,
瑤台凝暉映九重。
仙袂何時拂露儘?
月華逐風催真容。”
眾人皆交口稱讚不已,隻有薛洛驚詫地定在了原地。
這首詩……
怎麼與自己曾經夢中的如此相似?
還不等她反應,李玄然就輕輕點了點她的扇子,繾綣的情意隨著他的星眸潺潺流淌出來,“洛兒,如何?”
薛洛這才回了神,輕輕挪開了扇子,抬眸看向了李玄然。
李玄然怔愣了一瞬,神情立刻就變為了驚豔。讓眾人又忍不住調侃,“咱們都以為王爺不近女色,今日才知上當受騙了!”
笑也笑夠了,鬨也鬨夠了,薛洛便被舒柔嬤嬤領著,朝婚房去了。
婚房果然就是洛然居裡的那棟,舒柔嬤嬤給薛洛遞上紅棗蓮子羹,“王妃,先墊墊,待前麵宴席了了,眾人還要來觀花燭呢。”
薛洛聽話地接過,小心地吃了一點兒,又想起來,“嬤嬤,您也累了,也吃一點兒吧。”
舒柔嬤嬤笑著搖頭,“這是新嫁娘吃的,老身可吃不得。待會兒老身要去前院,今晚太後和陛下也會過來。”
薛洛點了點頭,吃完了羹湯,舒柔嬤嬤接過碗,將房門帶上,便走了。
偌大的房間裡,瞬時隻剩了薛洛一個人。
到目前為止,還是四平八穩的,一切都很順利。難道,永寧公主放棄了?
薛洛喚了一聲“汀蘭”,汀蘭便在窗外應聲,“姑娘,怎麼了?”
薛洛走過去,隔著窗低聲道:“沒事,若是有什麼異常,你及時喚人來。我之前教過你的,還記得嗎?”
汀蘭抓緊了手上的竹哨,也低聲應道:“知道,姑娘,您就放心休息著吧。”
薛洛這才大致放下心,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好奇觀察著房間的模樣。
這是個兩進的房間,正中一個小方廳,兩邊各有一個居室。
目之所及,處處都掛了紅鸞帳,蓋住了原本清新雅致的布置。小軒窗下一對高高的紅燭,燭下擺放著兩本書。
她走過去一瞧,一本食譜,一本治國方策,都是自己愛看的。
難為李玄然怕自己等著無聊,特地準備了書冊。可大婚當晚,誰能靜心看進去書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