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問渠沒有發話,隻是作為旁觀者在邊上看著,鄭沛的才乾多次得他欣賞,這牽強二字,他很好奇他要怎樣應對。
“其實下官說那些話的時候,也覺得很牽強,隻不過命懸一線,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胡言幾句。”
“哪知那個喬掌櫃當下就信了三分。”
兩人間的氛圍愈發尷尬,鄭沛急於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忽視了保全喬唯庸的麵子,音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康季達樂得看熱鬨,藺問渠不動聲色,唯有江佑飛有些擔心,輕咳了兩聲,眼神示意鄭沛注意情緒。
喬唯庸聽著聽著,便樂了。
他大概弄清了這裡麵的前因後果,除了鄭沛的說辭,沒有任何證據可以側麵印證他的話。
“鄭大人,我隻有一句話,其他的事,請首輔大人明鑒。”
喬唯庸說完這一句,再無其他,朝藺問渠重重鞠了一躬後站到一側。
眼看鄭沛還要開口,藺問渠衝他輕輕搖頭,示意不必再說。
他壓根就沒指望喬唯庸會當場承認,要真能幾句話說完就讓他出了破綻,那這禮部侍郎未免什麼人都能當了。
而且藺問渠打心裡是不願相信喬唯庸與這事有關。
若這麼服眾的朝臣都能做出有損百姓生計的事,那可就真要讓人寒心了。
“喬侍郎請坐,千萬莫要動氣,鄭大人言語有失,尤其借侍郎身份試探歹人,實在不對,我當替你罰他,扣三個月俸銀。”
喬唯庸立馬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口中大喊“首輔大人英明”。
而後眼光都沒往鄭沛身上瞧一眼,當即坐下,事不關己的表情。
藺問渠始終注意著他的神情,不管是鄭沛說話時,還是自己說話時。
他找喬唯庸前來,不是要落實,不是要審問,而是先要得出自己的判斷。
剛才通過他的一言一行,藺問渠果然看出了不一樣,雖說他舉止不慌不忙,但就是這樣才不對勁。
太淡然了些。
他在心裡對喬唯庸的懷疑加了一分,繼續問他:
“喬侍郎的疑惑解了,我倒還有幾個問題。”
“不知這個喬掌櫃,侍郎可認得?”
喬唯庸張口想要否認,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些什麼似的,點頭道:
“是我一個老鄉,曾有些交集。”
他思考片刻,“對了,大人剛才說得什麼收購炭火,我家的炭火年年都是喬家鋪子那邊供應。”
藺問渠默默頷首,他這幾句應是實話,滴水不漏,實話實說,到底是喬侍郎。
“那我看呀,或許就是那個掌櫃知道喬侍郎的威名,曉得你是個當官的,不好惹,怕攤上了事,所以才放了鄭大人二人回來,大家說是不是?”
藺問渠環視一周,與康季達眼神對視時,他急忙點頭:“正是。”
喬唯庸這下急了,什麼叫自己的威名啊,可不能承認跟自己有關,這秦鎮越的囑咐他可不敢忘。
“回大人,下官不認同鄭大人說得話,誰知道他當時與那個喬掌櫃提到的是誰,萬一是什麼李侍郎,趙侍郎,也放到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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